&esp;&esp;“你、你干嘛?说还说不得了!”李婶强装镇定嚷道。
&esp;&esp;村长见气氛不太对,拉了拉李婶,“小野算了,你李婶也不是故意的。”
&esp;&esp;“我他妈就是冷血,就是白眼狼,”何野直勾勾顶着李婶,眼神仿佛淬了毒,盯着李婶后背一阵发凉,“说话最好小心点,当心我真丢一只白眼狼到你家里,到时候你孙子被抓了挠了可别怪我。”
&esp;&esp;李婶听见“孙子”,脸色一变,顿时说不出话来。
&esp;&esp;何野出了口气,往村口走。
&esp;&esp;李婶在身后“呸”了一声,故作镇定地说:“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esp;&esp;何野不想再恐吓长舌妇,她想赶快离开这里。
&esp;&esp;不被任何人看到,如同她来时那样,不引人注目地离开。
&esp;&esp;可何野仿佛感受到许多注视她的视线,那些视线穿透她的胸膛,无声地告诉她,何建国又在家暴!
&esp;&esp;你不回去就是白眼狼!
&esp;&esp;冷血的白眼狼!
&esp;&esp;何野扭头,只有合上的窗帘。
&esp;&esp;何建国家暴不是一两天的事,她也劝过宋芬芳离婚,可人家不愿意。
&esp;&esp;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凭什么回去活受罪?
&esp;&esp;凭什么何聪可以在何建国家暴时心安理得打游戏,她却备受煎熬。
&esp;&esp;她不想再管烂摊子了,这种生活她受够了!
&esp;&esp;何野边走边等车,一辆三轮车从后面驱来,她招了招手。
&esp;&esp;三轮车停下,她一脚跨上车。
&esp;&esp;“何建国又在打她老婆了!”又是李婶的声音,“快去看看吧!”
&esp;&esp;何野愤怒地回头,眼前只有无边的稻田和参差错落的房子。
&esp;&esp;哪还有李婶的影子?
&esp;&esp;她脑海中又响起李婶的话:“脸都打青了!”
&esp;&esp;“嘭!”
&esp;&esp;眼前闪过玻璃碎茬子,她额头热乎乎的,是血。
&esp;&esp;宋芬芳拿着所剩不多的钱带她去村里的诊所。
&esp;&esp;何野一摸额头,指尖是湿润的触感,她竟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回忆。
&esp;&esp;“喂,走不走了!”
&esp;&esp;何野颤抖着手,怔怔一看,手上什么也没有,湿润的触感是她的冷汗。
&esp;&esp;她迈下车,快步往回走。
&esp;&esp;我求你,别这样跟我讲话。
&esp;&esp;何建国家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有村长和李婶,有老人指指点点,妇女们眼里闪烁着八卦的玩味,小孩躲在他们身后,害怕地伸出头看。
&esp;&esp;现在连八点半都没到,难为他们这么早起来吃瓜。
&esp;&esp;何野单肩甩包,从人群中挤过去,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何建国的怒吼:“死娘们!一点用都没有,当初瞎了眼才会娶你!”
&esp;&esp;许是她过路的幅度太大,很多人不满地抱怨,转眼一看又吃惊地闭了嘴。
&esp;&esp;紧接着跟旁边的人唠起来。
&esp;&esp;“何家大女儿?她怎么来了?”
&esp;&esp;“哎哟,一早就来办贫困证明。”李婶耳朵尖,一听就津津乐道地说,“当时还要走呢,没想到回来了!”
&esp;&esp;“看她这年龄才上高中吧?摊上这么个爹。”有人惋惜道。
&esp;&esp;“照我说啊,等过年嫁人算了。”李婶不嫌事大,大声嚷着自己的见解,“清净,自在!何建国有了彩礼钱也能消停好一会,她要嫁了个好人家也能享清福。”
&esp;&esp;“那丫头不是还在念书吗?”
&esp;&esp;“念什么书?就我家那丫头,过年就结婚。”李婶似乎很自豪地挺挺胸,“丫头片子念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嫁人。不如嫁出去,还有几万彩礼拿……过年都来我家吃酒啊!”
&esp;&esp;房子里还响彻着打骂和讨饶,屋外已经商量起过年的婚事。
&esp;&esp;何野撞开李婶,李婶一踉跄,差点摔地上。
&esp;&esp;“欸,你这丫头……”李婶指着她的背影骂道,“果然是一家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esp;&esp;何野狠狠踹开门,一股浓郁的酒味窜进鼻腔,客厅酒瓶滚了一地,还碎了个碗,满地狼藉。
&esp;&esp;何建国正用脚踹宋芳芳,每一脚都没留情,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宋芳芳缩在角落,抱住头止不住地哭,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esp;&esp;村长挥舞着胳膊想制止何建国,趁何建国歇口气的功夫连忙抱住他胳膊:“哎!别打了!等会打伤了!”
&esp;&esp;“打死了最好!”何建国被扯得连踹几脚都没踹到,又随手捞了个塑料凳子砸过去,“没用的东西!一点钱都凑不到,肯定养别的野男人去了!我要活不了你也别想活!”
&esp;&esp;凳子砸到宋芳芳身上,宋芳芳只是整个人抖了抖,继续缩成一团。
&esp;&esp;何野弯腰抄起酒瓶疾步走去,一抬手,直接砸何建国头上!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