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打开手电筒照着地面,数着走了几步。
&esp;&esp;第一百五十九步的时候,一束淡淡的光从身后照过来。
&esp;&esp;她往路边靠了点,那束光还不远不近地照着她。
&esp;&esp;何野又走另一边,还照着。
&esp;&esp;操,搞什么。
&esp;&esp;尾随?
&esp;&esp;小心她一拳把人打趴下。
&esp;&esp;何野不耐烦回头,刺眼的光涌进眼里,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
&esp;&esp;她眨眨眼,适应了一秒,看清了这是辆电动车。
&esp;&esp;刚起的火气立马散了。
&esp;&esp;“还以为你不打算回头了。”骑电动车的女孩儿颔了颔首,手一拧,电瓶车开到了旁边,“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
&esp;&esp;她沉默地跨上车。
&esp;&esp;“刚去店里没看见你,于林说你走了,我就追过来了。”
&esp;&esp;祁麟的语气并无二异,像忘了这两天发生了什么,她把后视镜上的头盔拿下来给何野,“戴上。”
&esp;&esp;头盔有点窄,里面有层保暖用的海绵,何野费了点劲戴上。
&esp;&esp;她注意到祁麟的头盔跟她不一样,是夏天用的。
&esp;&esp;祁麟的耳朵露在外面,隐约的光亮照出她耳朵通红。
&esp;&esp;应该是冻的。
&esp;&esp;电动车平稳行驶上路。
&esp;&esp;“这么远的路你打算走过去么?”祁麟看了眼空荡荡的腰侧,“你抓稳点,小心摔。”
&esp;&esp;何野抓住电动车上的杆子,闷闷地嗯一声。
&esp;&esp;“你厉害。”祁麟拐进小路,她小心避开泥巴路上的坑,“明早我去接你。”
&esp;&esp;“谢谢。”
&esp;&esp;祁麟静默了会,脸被吹僵了,实在做不出表情,“你要真想谢我,就别说谢谢,我不喜欢听。”
&esp;&esp;凛冽的寒风灌进棉袄里,手指没了知觉。
&esp;&esp;何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谢谢好像没别的词可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esp;&esp;于是她什么都没说,干脆当个哑巴。
&esp;&esp;安静的夜里,家家户户亮着一两盏灯,人影透过窗帘隐隐印在窗户上,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
&esp;&esp;眼前的女孩儿不算高大,削瘦的肩却让人很心安。
&esp;&esp;何野合上眼,垂着脑袋,额头慢慢贴近祁麟的背,仅仅是小心翼翼地贴着。
&esp;&esp;她不敢让祁麟知道。
&esp;&esp;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esp;&esp;到了地方,祁麟刹住车。
&esp;&esp;何野跨下车,脚也冻麻木了,下车时还踉跄了一下。
&esp;&esp;“……我上去了。”她把手插进兜里,兜里也是冷的,“你早点休息。”
&esp;&esp;“去吧。”祁麟单脚撑地,稳住电瓶车。
&esp;&esp;何野低着头往楼上走。
&esp;&esp;走到一半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祁麟还没走。
&esp;&esp;“阿野。”祁麟突兀地叫了她一声。
&esp;&esp;何野上台阶的脚顿在原地。
&esp;&esp;“你讨厌我吗?”祁麟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