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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esp;&esp;祁麟支着脑袋缓慢地点点头，嘴里含了块糖似的说不清话：“对对。”

&esp;&esp;陈青霞的脸色从“恨铁不成钢”丝滑切换成“朽木不可雕也”，她留下一句下课，走出了教室。

&esp;&esp;“你都睡了一节课还睡？”叶迟迟眯着眼睛，看样子也困，不过她还是坚持把练习册放到了何野面前，指着上面的一题简言意骇道，“学神，这题。”

&esp;&esp;“没办法，一听老师讲课我就困。”祁麟揉了揉眼睛，“从小就这样。”

&esp;&esp;“也就你厉害，敢在她课上睡觉。”叶迟迟下巴抵在桌子上，眨眼速度一下比一下快，“麒麟儿，你以后想做什么？”

&esp;&esp;“随便选个专业吧，我真不适合念书。”

&esp;&esp;祁麟话还没说话，叶迟迟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esp;&esp;何野把解析在草稿纸写好，夹进书里：“真拼。”

&esp;&esp;“是啊，小迟这回受的刺激可大了。”祁麟倒是不困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自从上次竞赛回来就嚷着要考出去。”

&esp;&esp;“考出去也好，比待在这里强。”

&esp;&esp;叶迟迟趴她桌上睡着了，没地方写字，何野把桌上的书往抽屉里塞。

&esp;&esp;不知道什么东西抵在里面，怎么压都压不进去。

&esp;&esp;祁麟支着脑袋问：“那你呢？”

&esp;&esp;“什么？”何野分心问，她把东西抽了出来，是一本a4大的本子。

&esp;&esp;本子很精致，一看她就买不起。

&esp;&esp;“我是问，你想学什么？”祁麟问。

&esp;&esp;她翻开第一页，没名字。

&esp;&esp;“不知道。”何野随意翻了翻，“没想过。”

&esp;&esp;她没想过要学什么专业，也没想过要考什么学校，唯一确定的是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都无所谓。

&esp;&esp;学什么？学赚钱的。

&esp;&esp;哪个赚钱学哪个。

&esp;&esp;一本翻完了也没看见哪页有字，何野又从头翻一遍，想了想说：“祁麟，你为什么老帮别人？”

&esp;&esp;“明明有些人跟你都就不熟。”

&esp;&esp;中间有一页写了字，她一页一页翻回去。

&esp;&esp;一道题目占据了整本本子的唯一一页。

&esp;&esp;-设p是质数，sqrtp的小数部分为xi1x的小数部分为（sqrtp-15）37。求所有满足条件的质数p的值（sqrt为根号）。

&esp;&esp;……好眼熟的题目。

&esp;&esp;貌似在哪见过。

&esp;&esp;“囡囡、囡囡，妈妈求你了，”宋芬芳扯住她的衣角，楚楚可怜道。

&esp;&esp;简简单单的几行已知条件勾起了何野的回忆。

&esp;&esp;噢，她想起来了，这是祁麟之前问她的题目，因为太难没教。

&esp;&esp;本子收起来后她就忘了。

&esp;&esp;祁麟勾出桌洞里的有线耳机，耳机线乱成一团，她边拆边说：“看到了有空就帮，反正也不碍事。”

&esp;&esp;何野鬼使神差又把本子塞了回去。

&esp;&esp;她有点想做一下这道题。

&esp;&esp;第六感告诉她，这题对有问题。

&esp;&esp;“你不怕碰瓷？”她干脆把放不下的书全扔地上，满满当当一摞快有凳子高。

&esp;&esp;祁麟终于勾出了一个耳机头，又专心去拆另一个，“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堂堂一个一米七的高三生，会怕碰瓷儿？”

&esp;&esp;“真遇到就麻烦了。”何野说。

&esp;&esp;“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祁麟把耳机插到手机上，指尖在屏幕上轻滑，“外面都传我爸混，其实我爸就是个收老赖钱的，他就看着凶，不爱讲话，人是挺好的。”

&esp;&esp;何野想起祁爸令人胆寒的脸，还是前者更符合他的气质。

&esp;&esp;“他知道自己长得凶，所以兜里老揣着糖，碰见被他吓哭的小孩就给颗糖吃，小孩就不哭了。”祁麟似乎觉得挺有意思，嘿嘿笑起来，“还是我妈跟我讲的，要不然我都发现不了我爸还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

&esp;&esp;确实看不出来祁爸喜欢在兜里揣糖……

&esp;&esp;她实在想不出一米九几的大糙汉，用暴力手段处理完欠钱不还的老赖，在老赖的哀嚎声中，还能从兜里掏出糖面无表情地安慰被吓哭的小孩。

&esp;&esp;似乎更恐怖了。

&esp;&esp;“我爸也老帮别人，他还经常给彬哥送酒。”祁麟戴上一只耳机，把另一只给了她，继续说着没说完的话，“所以我就想，帮一下也没关系，万一别人是真困难，也算做了件好事。”

&esp;&esp;何野缄默一秒，戴上了另一只耳机：“……你不说，真有点看不出来。”

&esp;&esp;祁麟点开音乐，舒缓的前奏流淌在两人耳间，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我爸是老大了，明明我爸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该交的税年年都不少。”

&esp;&esp;听完祁爸爸的个人经历，何野竟然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