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昌宗床单被罩都换成家里带来的,然后趁着天黑出去坐车去省城,收欠条上的账了。
姜红果认床,昌宗不在,她没怎么睡好,摸了摸显怀的肚子,比正常月份小好多,明天去医院检查,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万一检查出肚子里的小孩,和普通小孩不一样,她就跑,和昌宗一起找个陌生的地方,自己生。
一大早,带着这样忐忑心情去了医院,姜红果还要制造顾昌宗陪着的假象,和好几个护士说:“我爱人一会就来。”“他去缴费了。”之类的话,加强印象,实际上今天只有她一个。
检查的时候,姜红果把月份少报了一个多月,B超一切正常,头上没有犄角,也是正常的小手小脚,至少这孩子B超筛查,是正常的呢,不用担心生出来外型上有不一样了。
就是个头太小,等生产的时候,怕不是只有三四斤吧?
姜红果很担心,跑去产科那边打听,打听了半天,有多胞胎生下来体重偏小,有早产生下来瘦弱偏小,都能好好的长大长高,那就等孩子生出来,再给小孩加强营养。
检查用了大半天,姜红果在外头买好晚饭,放到包里,进招待所,还故意和前台服务员打招呼,说丈夫去买她爱吃的米粉蒸肉了。
吃完一直等到末班车到站的时间超了一小时,昌宗还没回来,她就知道昌宗今天回不了。
可能是怀着孕一个人在外头过夜,感觉真的不太好,但借条的事情,昌宗说的有道理,早点去办了,对钱律师有好处,向奶奶信守承诺的学生就他一个,借条一出,律师就不用背着有借条的嫌疑了。
摸摸昌宗走之前,换上的舒服棉被套,姜红果很快睡着了,睡着了时间过得才快,希望明天昌宗能回来。
……
姜红果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看了时钟,还不到七点,她以为是服务员送开水,犹豫着开不开门?
昌宗在外面说:“果果,我买早饭回来了。”
是顾昌宗,怕她受惊吓没有直接开门,敲门后等她反应过来,才开了门进来。
分开一天,姜红果才知道,心里有多不想分开,一把抱住他结实的腰不放,虽然是笑,眼睛却是红红的,软软的拉着他:“你可算回来了。”
顾昌宗看她这样,昨晚明显没睡好,要让人以为他在,又得独自吃饭睡觉,她胆子本就小,忍到现在才委屈出来的模样,让顾昌宗心疼的很。
他脸上没有易容过的痕迹了,衣服也是平常的衣服,手里一个塑料袋子,另外一只手上拎着早饭。
“果果,你先吃早饭,我洗了澡就来陪你。”
姜红果怎么可能先吃呢,坐下来等他去洗澡换衣服,昌宗买的是两碗带着鼓鼓气泡的小馄饨,一大一小,还有六个肉包子,全都热气腾腾。
她先把馄饨打开凉着,又看他带回来的袋子,里面是换下来的衣服、皮鞋,手表也包好了放在一个盒子里,还有一个报纸包好的厚包,揭开一角,全是一张张的大团结,是昌宗这趟出去的收获。
顾昌宗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头发湿漉漉的,他并不嫌冷,看到红果捧着报纸包看钱的高兴劲儿,他也高兴。
“果果,是一万两千块,高兴吗?”
第19章第19章姜红果的手不抖了,昌宗是不……
这么多钱,姜红果很高兴,奶奶的学生欠的是古玩,昌宗带回来的是钱,他怎么做到的?
姜红果又高兴又担心,出去才一天,就把事情办完还回来了,他也太厉害了吧?
“高兴,你怎么收来的呢?”
顾昌宗怕她饿,递了个热腾腾的肉包子,说这趟欠条的事情办的顺利,借条拿出来,奶奶的几个学生慌的什么似的,先是装纸老虎吓唬,不管用后,又设宴求宽限时间。
顾昌宗没理,说带着借条去警局,这话吓到他们了,说古董已经卖出去,折算成钱给他。
“他们几个合伙在古玩一条街,开了个古玩店,手里头是真有钱,一万二,说拿就拿出来了。”
他们应该没想过奶奶还有平反的一天,就把替奶奶保管的古董据为己有,这两年什么生意都给做,但古玩生意这么赚钱吗?
还有昌宗账收的顺利,昨晚怎么不回来?他七点就回了宾馆,早班车没这么早,红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间、怎么回来的?
所以,昌宗是怎么回来的呢?
“昌宗,你怎么回来的?”
顾昌宗说:“果果,我走路回来的。”
他用很平常的语气,好像步行一百四十公里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收账顺利,我拿了钱刚出来,就发现被人交替跟了,没办法去坐车,我不知道车站有几个他们的人,选择走路回来,只要身后没人跟着,等于甩掉了所有的嫌疑,半路换了衣裳,洗掉了脸上的软泥,更没人知道是我了。”
姜红果心头大骇,小口咬着馄饨,使劲控制,才没让汤勺颤抖。
爸爸和她讲过,以前当兵的时候急行军,是一个小时十公里,速度可以跟上,但时间长了,体力吃不消的,所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从省城到市里,有一百四十公里,昌宗一个晚上走回来,是小跑的速度了,急行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姜红果的手不抖了,昌宗是不是人都不要紧,她已经喜欢他了,没关系的,她会帮他掩饰好。
毕竟走了一晚上,她心疼的很,放下碗筷捏捏他的腿:“那你累不累?我们歇一天再回去?”
只是走了一晚上的路而已,哪怕有一点累,被红果这么关心,也不累了。
顾昌宗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饭都不想吃,抱起红果亲一口:“一点都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