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以后,李妧便很少再见到慕容恪。
哪怕她过去探望,也总是迎来刘启为难的目光:“将军说不劳女郎费心,他想歇着了。”
这样的次数多了,明眼人就都知道了,这就是特意的避而不见呢!
李妧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想要问刘启,可是他脸上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她想不出个头绪,索性拉倒,也识趣的不再凑上前去。
直到从野王城的事情都处理、交接好了,启程去龙城的那一日,李妧远远的看到他。
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神色却恹恹的。倒也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淡漠的转过头。
李妧便也收回目光,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有些事情想不通,也不必一直纠结着。她不知道慕容恪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不过却知道,两人身份相差悬殊,不管他是什么态度,她都只有受着的份儿。
索性他虽然性格阴晴不定,但说话还是算数,能将她捎带到龙城,并且如他承诺的那般给她一个庇护,这就已经是很好的事了。
李妧这样想着,借这样的理由,安抚心里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烦躁。
她却不知,此刻被她认定是‘阴晴不定’的那个人,也正烦躁的紧。
慕容恪的毒虽然清除了,然而伤还未愈,正好伤在肩膀,不便骑马,因此这次,还是只能坐马车。
此时他正掀起车窗,悄悄看了眼跟在后头的马车,车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想象到,此时李妧自然还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生气的就只有他!
他忿忿的收回手,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刘启哪曾见过自家将军这般扭扭捏捏的作态?何况这些日子,因着将军心情不好,弄得他干点儿啥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突然好羡慕冯庆,被将军安排回去送信,不用在这里受苦!
在感觉到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后,刘启打了个哆嗦,心里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一股勇气,促使他将这些天,心里最大的疑问说了出来。
“我说将军,您是不是跟那位,”他冲着后头马车的方向龇牙咧嘴的示意,接着道:“吵架了?”
慕容恪眼神凌厉,扫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这个叫他怎么说?实在没法儿说。
说他自作多情,觉得那小姑子心悦他,结果人家给他出主意,是早就打好了算盘!
他不信,李妧那么聪慧的女子,怎么会看不出来自己对她的不同?
越想,他脸色越黑,一口气堵在心口,让他觉得十分难受……还有一点委屈。
刘启见状,却精神一振。
他跟着慕容恪的时间久了,自然也有些了解他,看他这个反应,便知道八成是被自己给说准了,忙正襟危坐,一副谈心的模样,苦口婆心的劝。
“将军,不是我说你,跟女郎们相处,可跟您领兵不一样!对她们,您得哄啊!”
“呵,”慕容恪斜睨着他,冷笑连连:“你这么能耐,怎么还打光棍?”
刘启一拍大腿,脸红脖子粗的争辩:“我这……我这不是整天光跟着您四处打战了么?不信您瞧着,这次回去,我准给自己哄个媳妇儿可不!”
慕容恪嗤笑了一声,许久,不自在的开口:“那要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