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在那侍女的带领下往前厅去。
一踏进前厅,李妧的目光,便全然被前头坐着的一个夫人给吸引住了。
那夫人身材窈窕,容貌艳丽动人,一身绯色衣裳穿在身上,越发显得顾盼神飞,妖娆妩媚。
她气色很好,肤如凝脂,莹润通透,最重要的是眼里神采奕奕,隐约还闪动着少女的娇羞。
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头上梳着的妇人发髻,不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使她更有一种成熟的韵味。
‘轰的一声’,李妧脑海里空白一片,脚下也像被钉子钉住了一般,再也挪不动脚步!
一旁,文碧捂着嘴,脸上都是震惊,看着跟李妧有几分相似的美妇人,她失声叫道:“燕姬?!”
而那位美妇人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李妧,目光惊喜又带着小心翼翼。
她似乎有些踌躇,想要上前,却又不敢,局促的站在原地,甚至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红唇张张合合半天,最终下定决心似的,颤抖着叫道:“阿妧,我、我是阿娘啊!”
“阿娘?”似乎被这声阿娘惊醒,李妧怔愣的脸上终于有了神采,眼里迅速的蓄满了泪水,她忆起小时赖在燕姬怀里撒娇的场景,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哽咽着:“阿娘!阿妧好想你!”
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想要靠她阿娘近一些。
然而下一刻,便被拥进一个柔软的怀抱。
燕姬听见女孩娇娇软软的叫着阿娘,那是午夜梦回,期盼了多少年的啊?哪里还忍得住,飞奔着上前,将李妧一把拥入怀中!
母女二人相拥痛哭,似乎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在哭声里发泄出来,一时谁也说不出话。
文碧在一旁捂着嘴,害怕自己哭出声,破坏了李妧母女相认的气氛——毕竟此情此景,实在叫人不忍打扰!
好半响,哭声才渐渐的止住,李妧却还是不愿意从阿娘的怀里起来,燕姬宠溺的抱着她,就像李妧小时候每次哭闹时那般,一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背,无言又温柔的安抚着。
她注意到了一旁的文碧,冲她温柔的一笑,:“你是文碧?”
文碧红着眼点头。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多亏了你帮我照顾阿妧。”她郑重的感谢:“好孩子,辛苦你了!”
文碧鼻子一酸,使劲儿的摇着头,带着哭腔道:“一点儿都不辛苦,阿妧才辛苦!您刚走的那一阵儿,她总是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却只敢偷偷的哭,连想阿娘的话,都不敢说!”
那时燕姬被迫逃走,李书怒不可遏,谁也不敢再提燕姬的名字。
而李妧身为燕姬的女儿,在李书那里就是原罪了,为了在府里为了生存下去,又怎么敢再提呢?
即便是这样,在燕姬走后的那两年,李妧的日子也十分的难熬。
一边要忍受思念,一边要忍受徐氏等人的磋磨。
“文碧!”
李妧怕燕姬伤心,忙冲文碧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只是这些不用说,燕姬也能想象得到,想到女孩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角落偷哭的模样,心疼得不能自已,眼眶通红,眼看又要掉眼泪。
这时,一边传来一个爽朗粗犷的笑声:“好了好了,别哭啦!”
李妧一惊,顺着声音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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