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段云枫一喝醉,话格外的多,和开了闸的泄洪般停不下来,“我还听说啊,他们说萧燕皇室的男人都有失心癔症,生下来命里就带的那种,到了年纪就格外疯癫,现在的这个嘉宁帝,听说他喜欢涂脂抹粉,和伶人一起唱戏,嘉宁帝他爹,代宗,他残忍嗜杀,不仅搞了个什么财狼虎豹房的,天天在里面动用酷刑,还看上了自己亲妹妹!不顾群臣反对,要纳入自己后宫……嘉宁帝他爷爷,世宗,他早期还是个挺不错的皇帝,体恤民生、广施仁政,就是上了年纪之后,忽然不上朝了,开始研究怎么得道成仙,这一研究就是二十年,一天都没上过朝……”
&esp;&esp;“想来想去,也就那个太宗皇帝吧……称得上是个人物。”
&esp;&esp;段云枫又嘟囔着小声补充了一句,“虽然比起我还差了点。”
&esp;&esp;萧珩:“…………”
&esp;&esp;他几乎是无语地笑了。
&esp;&esp;段云枫:“不过他死得早,要是多活几十年,说不定人也会出问题……呃!”
&esp;&esp;话说到一半,段云枫忽然感觉呼吸一紧,对方冰凉、骨节分明的指节捏上了自己的下颌。
&esp;&esp;萧珩冷着眉目,他掰过段云枫的脸,一寸一寸地审视过身下的人,段云枫的眉眼很深邃,睫毛很长,唇瓣生得非常饱满,瞳色偏淡,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长相带了点异域的混血感,百年前,就是段云枫那群在漠北的祖先,被自己打得节节败退,最后,弯下双膝,向自己俯首称臣。
&esp;&esp;而此刻,眼前这人眼尾眉梢都染上了层绯色,许是因为吃多了酒,嘴唇格外得红,他掐着段云枫的下颚,迫使对方半张开了嘴,这个视角下可以看到两颗若隐若现的犬齿和一点绯红的舌,对方半阖的琥珀色眼瞳透着桀骜不驯、像狼一样不屈的神色。
&esp;&esp;终究是野性难驯。
&esp;&esp;段云枫被他掐得难受,皱着眉头挣了挣,犬齿都半显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萧珩以为他要张嘴咬自己,但下一秒,段云枫朦胧的目光扫过萧珩的脸,眼神和动作都软了下来,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疼……”
&esp;&esp;
&esp;&esp;萧珩放开了他。
&esp;&esp;他一松手,段云枫又来劲了,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你不信啊?太宗他可能也有点问题的……”
&esp;&esp;萧珩:“………”
&esp;&esp;他倒是想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
&esp;&esp;“真的……”段云枫眯起眼睛,还朝他招了招手,“你凑过来点,我告诉你。”
&esp;&esp;萧珩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不该听一个醉鬼的话。
&esp;&esp;但出于好奇,他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esp;&esp;段云枫炽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就有人说啊,太宗皇帝可能有龙阳之癖……”
&esp;&esp;萧珩:“??????”
&esp;&esp;他额角青筋猛地跳了一下。
&esp;&esp;谁?
&esp;&esp;谁竟如此胆大包天,传出此般荒唐谣言!
&esp;&esp;他怎么可能有龙阳之癖?
&esp;&esp;空穴来风、一派胡言!
&esp;&esp;段云枫:“要不然他怎么一辈子不娶妻纳妾,还不近女色,连个儿子都没,最后把皇位传给了兄弟晋王呢?”
&esp;&esp;萧珩深吸一口气,阴沉着目色,决定不再理会这个道听途说的醉鬼。
&esp;&esp;他竟是不知自己当年三思而定的政治抉择,也能被后世传为不堪绯闻。
&esp;&esp;萧珩十一岁那年,他在朝臣的见证下被立为皇太子,而他乃皇后所出的第四子,上头还有三个皇兄。
&esp;&esp;原本这皇位注定是与他无关的。
&esp;&esp;即便史官在记述当年那段历史时也总是侧重他平天下的丰功伟绩,而刻意淡化了他父亲燕太祖当年那场险些让整个国家陷入四分五裂的立嗣之变。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