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似是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赵学士话音又是一转,似是不经意般提起:“说起来,我曾担任去年科考的考官,也算的上是你的老师……”
&esp;&esp;……
&esp;&esp;第三回了,江璟云已无力吐槽,只是暗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苦练棋艺,赢过张正柏不大可能,但对上苏玉珩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esp;&esp;下一次,赢得必然是他!
&esp;&esp;再也不想当出头鸟了,爱谁谁来!
&esp;&esp;自暴自弃的江璟云,放弃思考其中深意,只麻木听令行事,毕恭毕敬跪地叩首,行拜师礼道:“学生江璟云,拜见老师。”
&esp;&esp;“嗯,起来吧。”赵学士接过他双手奉上的热茶,满意颔首道,“你还未曾起表字?”
&esp;&esp;江璟云摇头。
&esp;&esp;男子二十行冠礼后,直呼其名视为不敬,故由长辈或师长赐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5】。
&esp;&esp;但江家长辈只勉强识字,就连孙夫子,也两人如今地位悬殊为由推辞了,所以直至现在,江璟云也尚未取字,幸而好友们都不在意,平时三人也都是直呼其名,倒也无甚所谓。
&esp;&esp;现在问起这茬,是心血来潮,要给他起个表字?
&esp;&esp;但对方问完就没了后话,一个人坐在那,慢悠悠将茶上的浮沫撇去,轻啜品茗,如独处般悠闲自得。
&esp;&esp;好半晌,赵学士才出声:“庭前剑戟朝迎日,笔底文章夜应星【6】,以后你便叫‘应星’,如何?”
&esp;&esp;江璟云无可无不可,但上司特意赐名,还是得摆出态度来,他躬身作揖谢道:“应星,多谢老师赐名。”
&esp;&esp;“嗯,行了,书留下,你先回去吧。”赵学士挥手打发他,“既然杨皓看得上你,那没事就多跟着学学为人处世,别再像今日这般,跟木头似的杵在这,不敲就不动,说出去,凭白丢为师的脸。”
&esp;&esp;“是,学生知道了。”江璟云恭敬应下,带着一头雾水的回去了。
&esp;&esp;
&esp;&esp;“哎哟,傻小子,你走大运了!”杨老头激动地拍掌,连碰翻自己的茶杯都顾不上,他怎么都没想到,江璟云只是去请示上级批准印书,再顺便给书求个序,还能半路给自己捞个老师回来。
&esp;&esp;这位可是出名的冷面阎王,清廉正直,刻板严苛,连他这个“三不粘”都曾被当众训斥过。
&esp;&esp;如今虽然随着年龄增长,性子已经收敛许多,但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偏此人还有一嘴铁齿铜牙,与人辩驳时,不扯下对方三分肉决不罢休,有时连圣上看见他都想躲,活脱脱一头撞南墙也不回头的倔驴。
&esp;&esp;“所以,这样的人愿意收你为徒,凭啥?”杨老头不明白。
&esp;&esp;抛开恶劣的性子不谈,论文采,这位可算是当朝第一人,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开国以来只此一个;论地位,虽只是正五品的翰林学士,但大半只脚已迈进内阁,位极人臣只时间问题罢了。
&esp;&esp;这是今日第二个人问这问题了,江璟云他自己也不晓得,无奈憨笑,“可能我性子比较老实,所以看着比较顺眼?”
&esp;&esp;看着面前假装腼腆的小滑头,老滑头哑口无言:老实?你说这话的时候不亏心么?
&esp;&esp;“行了,”不想看江璟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杨老头挥手打发他,“礼不可废,过后记得补份拜师礼。”
&esp;&esp;江璟云顺势问赵学士的喜好。
&esp;&esp;“他喜欢什么?”杨侍读仰头思索半晌,像是回忆起不太愉快的事情,一脸不高兴回道,“那谁能知道,没准喜欢啃硬骨头,毕竟长了张利嘴。”
&esp;&esp;逮着谁的错处,都要来骂几句,哼。
&esp;&esp;江璟云当然不能真送个骨头棒子,除非那是他的腿骨。
&esp;&esp;但他年纪轻轻,还不想当个瘸子,思来想去,干脆将之前想做,但一直没弄的东西给鼓捣了出来。
&esp;&esp;相信没有一个文人雅士,能够拒绝这两样。
&esp;&esp;果然,收到礼物时,赵学士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也起了些涟漪,待问清其中工序后,他挑挑眉,没说话,收下了江璟云的拜师礼。
&esp;&esp;隔日,早朝结束,这份礼物,就被呈到了乾清宫的案桌。
&esp;&esp;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东西,皇帝看向一旁的侍官,“这哪来的?”
&esp;&esp;“回皇上,是翰林院赵大人送过来的,”宦官躬身回话,“说是学生送来的新鲜玩意儿,他以前从未见过,所以特意呈上来,请您帮忙瞧瞧。”
&esp;&esp;“哦?赵倔驴还收学生了,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esp;&esp;“听说就是前些日子的事,收的学生还是去年的探花郎。”
&esp;&esp;“探花郎?”过江名士多于鲫,每年科举考上来的人这么多,实在没什么印象。
&esp;&esp;主子想不起来,做奴才的自然要贴心提醒,“就是去年殿试里,其中容貌最为出色的那位……您还看过他的卷子过,说年纪轻轻,写的文章字里行间全是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