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旁的香槟,朝她举杯,“祝贺你事业迈上新台阶。”
“谢谢。”她亦举杯,与之轻轻一碰。
明明灭灭间,黑丝绒般的夜空缀成了精彩纷呈的万花筒。
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发出感慨:“好看是好看,可彩云易散琉璃脆,昙花一现梦难留。”
他拧了拧眉,“会不会有点太悲观了?”
“可能我的底色就是悲观的,很扫兴是不是。”
她有时候真的很情绪化,上一秒很开心,也许下一秒就多愁善感起来。
她的眼神有些许落寞,低头浅喝了口酒,半晌抬起头看向他。
“就像我其实想问你对我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她凝视着他,似乎想得到一个确切满意的答案。仅仅是一瞬的迟疑,她便轻哂,“你看你都愣住了,其实你自己也不确定是吧。”
她背转过身子,看向无边的夜,烟花还在绚烂绽放,周围笑声嘈杂都在拍照打卡。
“不是。”段莫凡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回答什么你都有可能不信,所以我选择用行动来证明,你不必立刻给出评判,可以慢慢衡量,直到你从心底接纳。”
“不要想太多,”他低头看进她的眼里,嗓音温柔而又力量,“风起时且听风吟,花开时赏花就好,雪落时踏雪寻梅。如果想着风必止,花会落,雪消融,那所有的快乐都上了枷锁。”
有些人明白通透所有的人生哲理,可还是放不开,做不到。
她便是如此,说说容易,做做难。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没有说话。
“乐观一点,别去想没有发生,甚至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拿出你搞事业的积极态度来。”
他揽住她的肩头,与她共享这片绚烂,“此刻烟花璀璨,你尽管去欣赏,何不像他人欢笑拍照留住此刻,你若觉得短暂,我叫人再加,直到你看够为止。”
***
许黎念回家以后一直在想着那晚段莫凡的话。
也许她确实应该改变一下自己,放低一点心里设防,去学着接纳,去感受,去顺心而为。
许黎念其实没有很擅长做手工活,对着教学视频钩钩拆拆,花了三个晚上的时间,才把那只小象做好,挂上吊牌,大功告成,她自己挺满意的。
段莫凡没想到她做这么快,拿到手的一刻真有点受宠若惊。
许黎念又嘴硬,“我这个人不爱画饼,说到做到。”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如先前告知他的行程。
“我今天江城飞皖城,再飞鹭城,最后回江城。”
“听起来就很忙,我也要为演唱会做准备了。”
他点点头,“那我走了。”
有些依依不舍,想多看她两眼。
刚转身,又被她喊住,他立马回头。
“等下,酸奶买太多,再不喝就过期了,这瓶给你。”
他呵呵一笑,欣然接过。
“快走吧。”她状似不耐烦地挥挥手。
明明是新鲜日期的酸奶,想给他又不说,这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段莫凡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上班,他能感觉得到,她在逐渐接纳他。
*
今天搭班的副驾驶又是袁昊,一进驾驶舱迎面就看到一个挂件,在很显眼的地方。
袁昊情商极高,看机长今天心情这么好,一扫前一阵的不快,就知道感情方面可能峰回路转有所进展。
他连忙夸:“老大,这挂件这么精致,肯定是有人送的吧。”
“好看吧,寓意也很好啊。”某人很嘚瑟,笑着摸了摸小象。
袁昊继续恭维,“对对,咱们民航人就求个起落安妥,而且手工编织很费工夫的,那可是金钱买不来的。”
段莫凡连连点头,表示这小子几句话说到他心坎上了。
机长心情好,工作氛围就轻松,袁昊真是深谙其道,都是打工人,谁不想更开心一点。
江城到皖城是短距离飞行,嗖的一下就到了,中途休息的时候段莫凡还拍了张照片发给许黎念。
[小象和驾驶舱很配,同事都夸好看。]
许黎念也拍了张正换弦的照片给他。
[又断弦……无语]
他很快回:没伤到吧?
许:家常便饭而已,没事[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