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三个人本来都是胜负欲很强的人。这样坐在一起,竟然不容易吵起来,反倒还意外的和谐与融洽。他们都互相尊重对方的思考与想法,因为独一无二的见解都弥足珍贵。
&esp;&esp;他们还去颜晚筠家里吃过一顿饭,是宋酲亲自做的。
&esp;&esp;两个月过去,宋酲已经习惯了颜晚筠每周末抽出一下午的时间,去和她的新朋友们交流科学问题。
&esp;&esp;直到临近期末考试的一个晚上,几个人照例结束了下午的讨论。倪雪骄收起狗爬字的语文卷子,看了看时间,问旁边两个伙伴:“离晚上的竞赛班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晚饭吃什么?”
&esp;&esp;“我想吃水煮。”颜晚筠想了想,说,“雪骄,我一会儿不去竞赛班了,可以帮我点个到吗?”
&esp;&esp;“没问题。”倪雪骄显然也没少干这事。她答应地非常干脆,随后又问:“晚筠,你不是一向不缺课的吗?晚上要去干嘛?”
&esp;&esp;“我大哥今天过生日。”颜晚筠笑起来,说,“我给他订了个蛋糕,准备一会儿再去挑个礼物。”
&esp;&esp;“那你回去过生日好了。”倪雪骄保证道,“老师那边,我和今衡肯定给你应付过去。”
&esp;&esp;“谢谢。”颜晚筠舒了一口气,托着下巴说,“有问题我们线上交流。”
&esp;&esp;吃过晚饭,颜晚筠背着书包,准备去烟城市中心的商场,给宋酲挑一块表。
&esp;&esp;宋家的资金几乎停了,以往的信用卡也用不了了。颜晚筠用的是离开颜家前,外祖母托保姆阿姨塞给自己的一张卡。
&esp;&esp;老人家生病,病到后面,也明显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她在遗嘱对财产进行分配,律师每个月都会往颜晚筠的卡上打一部分钱,确保她生活无忧。但更多的财产,要在她二十五岁生日过后、确保她完全有能力支配,才会尽数交给她。
&esp;&esp;颜晚筠被接回来后,几乎没用过外祖母的卡,这是第一次。外祖母一向重视生活品质,从小教颜晚筠,也是买东西要买最喜欢的,不然不如不要买了。
&esp;&esp;她从小就感激哥哥姐姐的照顾,也很爱自己的家人。给他们买生日礼物,也绝对不允许敷衍,要买就是最好的。
&esp;&esp;颜晚筠打车去的市中心。商场很大,她逛了半天,才找到那家宋酲常用的牌子。
&esp;&esp;她照着哥哥的喜好,犹豫半天,最后选了一款黑金色的表。
&esp;&esp;售货员笑着帮颜晚筠包好手表,把小巧的手提袋递给她。她看了看时间,离晚上的竞赛班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esp;&esp;现在赶回学校,应该是不会
&esp;&esp;在宋酲面前露馅的。
&esp;&esp;颜晚筠下楼取了蛋糕,急急忙忙打了车,往学校赶。
&esp;&esp;学校周边在修路,司机师傅开不过去,颜晚筠就在不远处下了车。她看着手机,想,这个时间点,也许只能翻墙进去了。
&esp;&esp;颜晚筠从巷子口出来,走到学校的侧门附近。她刚给倪雪骄发完消息,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esp;&esp;她以为是晚上巡查学校的警卫员,有些心虚地回过头,却看见巷子里走出几个高大的男人来。
&esp;&esp;为首的男人年纪不大,脖子侧边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周围跟着几个人。
&esp;&esp;颜晚筠只扫了一眼,就识趣地收回视线。她对这种学校附近的社会青年没兴趣,更不想因为多看几眼就惹祸上身。
&esp;&esp;可几个人的影子越逼越近,最后甚至与她重叠到了一起。
&esp;&esp;当颜晚筠觉察到身后也有人时,已经被围在了巷口。她转头想要呼救,白皙脆弱的脖颈却被刀锋抵住。
&esp;&esp;冰冷而锐利的刀剑偏了偏,颜晚筠睁大双眼,听到面前的男人说:“别叫。”
&esp;&esp;“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杀了你。”
&esp;&esp;蛋糕她随即脖颈一偏,温热黏腻的液体……
&esp;&esp;12
&esp;&esp;清凌凌的月光洒下来,被巷子四周高大耸立的建筑遮蔽。颜晚筠能清晰感受到刀尖的冷意,她踩在漆黑的影子上,整个人不由自主发着颤。
&esp;&esp;“你就是宋凛的小女儿吧?”站在颜晚筠身上的男人出声。他意识到小姑娘在发抖,快意又恨极一样压低声线,说:“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为了一块地,当年毫不留情打压我们家,把我父母全部送进监狱里去了?”
&esp;&esp;周围漆黑,特别是学校的侧门偏僻,几乎都是居民楼。大部分学生周日晚上没课,许多商贩们在这个时候已经收摊了,只有零星几个在学校的正门。
&esp;&esp;颜晚筠不敢随意出声,她指尖还勾着装着蛋糕的纸袋,被几个人带着往前走。
&esp;&esp;她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为什么宋家要把她和宋问庭分别送往其他地方,为什么以前熟悉的阿姨一个都不能再用。
&esp;&esp;“我母亲被逼死在监狱里,姐姐也被关进精神病院了。”男人说,“宋家的小女儿,你从小到大的荣华富贵,都是宋凛踩着我们家上位,吃我们家人血馒头换来的。”
&esp;&esp;“我真是,恨不得杀了宋凛、一个个杀了他全家,叫他好好偿命!”
&esp;&esp;颜晚筠被男人陡然提高的声线吓了一跳,逼迫自己保持冷静下来。
&esp;&esp;“买了蛋糕?”他见小姑娘被吓得不敢说话,笑了一声,用刀尖拍了拍颜晚筠的脸,问,“今天是你的生日,还是你哥哥的?”
&esp;&esp;脖颈处的刀锋真实而极富有压迫感。颜晚筠只得垂下眼眸,说:“我过生日。”
&esp;&esp;“那真是不巧了。”
&esp;&esp;下一刻,颜晚筠手背一痛,装着蛋糕的纸盒被狠狠打落在地。透明的盒子在水泥地上滚了好几圈,里面的蛋糕奶油黏在盒盖上,已经完全变了形状。
&esp;&esp;“你还想过生日?你凭什么过生日?”男人话语间带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怼,“你父亲如果真的进了监狱,今天我还真的不会找上门。可惜,他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还能把断裂的资金链周转过来。”
&esp;&esp;“你听话一点。”他看着还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咧着嘴笑,“我姐姐治疗需要钱,宋家只要把钱送过来了,你就没事了。”
&esp;&esp;颜晚筠低着眼,看见狼藉的蛋糕盒,嘴唇一抿。她想,他们家的精神病,很可能是遗传的。
&esp;&esp;不远处有一辆面包车,上面的车牌号被白纸挡住。颜晚筠被几个人推搡着往前走,其中一个瘦高个的男人拉开车门。
&esp;&esp;她刚踏上车门,身体却好像被推了一下往前倾去,随即脖颈一偏,温热黏腻的液体流了出来。
&esp;&esp;拿着刀的男人看见颜晚筠低身捂着脖颈,顷刻间松了手。周围几个原本上车的人立马下来察看情况:“怎么回事,刚刚谁推的?王哥你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