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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宋酲。”颜晚筠抬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当时不是你和妈妈送姐姐去联姻的吗？如果不嫁进严家，她怎么会死呢？”

&esp;&esp;“晚晚，”宋酲说，“联姻这件事情，是你姐姐自己决定的。没有任何人强逼她，一定要嫁进严家。”

&esp;&esp;“你到现在还要骗我吗？”颜晚筠挣开他的手，直直指向窗外，“姐姐就在那里躺着！你怎么敢这样骗我？当初我在德国，不是你告诉我姐姐在严家过得很幸福吗？但实际上她身患重病，躺在医院里郁郁寡欢！”

&esp;&esp;她太过痛苦与激动，脖颈间随着喘息一起一伏，眼眸落下几滴泪来。

&esp;&esp;宋酲望向她的眸光停滞片刻，说：“晚晚，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

&esp;&esp;“我怎么冷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姐病逝了，我却什么都不清楚。”颜晚筠身体抬高，几乎要凑到宋酲面前，眼眸痛苦而透亮地看着宋酲，“姐姐因为联姻生病，被折磨得那么难受的时候，你为什么从来不施以援手，她就不是你的姐姐了吗？”

&esp;&esp;“还是姐姐这门婚事太值当了，你就能这样冷眼旁观看着她遭受痛苦？”

&esp;&esp;“你把你姐姐想得太没有手段了，她是宋家的长女。”宋酲握住颜晚筠发抖的手腕，给她披上那张小毯子。他的指尖上抬，将她湿透的黑色鬓发撩到耳后，“她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逼迫她做。”

&esp;&esp;“有手段？有你这样的手段吗。”颜晚筠说，“哥哥才是最有手段的人啊，姐姐在病逝前还告诉我，让我不要怪你们。如果你和妈妈没有强迫她，她为什么要和我说这样的话！”

&esp;&esp;她的膝盖抵在宋酲身上，指尖一下抓紧了他的衬衫：“宋酲，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esp;&esp;“你只愿意听宋清苑的话，是吗晚晚？”宋酲眸光落下，在看向颜晚筠时，灯色在眼里那一点深色的黑里流转，竟然让她微微怔愣片刻。

&esp;&esp;他声线微低，竟然有些发哑：“晚晚，你如果想到这一点，应该就能觉察到，很多事情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esp;&esp;颜晚筠抬眸，深深看向宋酲的眼。

&esp;&esp;是啊，姐姐是宋家的长女。

&esp;&esp;她指尖紧紧抓着宋酲的手，片刻后松开。她冷静下来：“我听你解释。”

&esp;&esp;“为什么姐姐重病，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esp;&esp;“你那时候在念书，并不适合与她接触。”宋酲说，“宋清苑生病了，但当时没有人知道。严家封锁了所有消息，对外还时常放出一些照片，彰显严家家主和夫人的甜蜜。”

&esp;&esp;“直到最后一段时间，我们才知道这件事情。”

&esp;&esp;最后一段时间，就是宋问庭告知她，姐姐生病了，让她回国看望姐姐的时间。

&esp;&esp;“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问宋问庭。”宋酲声调偏冷，意味不明地说，“反正我们晚晚，总是更相信她二哥的。”

&esp;&esp;“如果姐姐被严家的人控制了，”颜晚筠看向宋酲，问，“你们就一点觉察没有吗？你们没有听到过任何一次她的呼救吗，为什么不去帮她！”

&esp;&esp;“晚晚，”宋酲叹息，说，“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宋清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她。她自己也不愿意当时的病情泄露，会严重影响严家制药公司的股市。”

&esp;&esp;“你总是更愿意相信你姐姐说的话。”他把她的手捂热，低着眼眸，半晌才说，“但我向你保证，晚晚，没有任何人逼她。这是最好的结果。”

&esp;&esp;颜晚筠忽然想起宋问庭来机场接她的那天。他们订了一家餐厅吃饭，问起姐姐的事情时，二哥说：“你怎么知道姐姐不是自愿嫁过去的呢？”

&esp;&esp;这里的所有人都绝非善类。

&esp;&esp;可他们都是她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啊。

&esp;&esp;那宋清苑是怎么死的？那她的姐姐是怎么生病的？

&esp;&esp;颜晚筠忽然觉得头痛欲裂。被大雨淋过的潮湿和阴冷忽然在这一刻涌上来，她抓着宋酲的手，几乎是用最后一点力气问：“哥哥，我忽然不明白了。是有人在骗我吗？你们三个都在朝我说假话吗？”

&esp;&esp;宋酲心中刺痛，却只说：“以后没有人会骗你。”

&esp;&esp;颜晚筠仰起脸，露出被咬得通红的唇。她好像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倔强又痛苦地看向宋酲：“哥哥，我要你向我承诺，你和姐姐的死没有关系，她不是宋家、不是你和妈妈，推出去的牺牲品。”

&esp;&esp;“你向我承诺，你没有冷眼旁观姐姐的死。她的痛苦没有一点是源于你。”

&esp;&esp;她的眼眸依旧明亮，里面藏着脆弱，执拗地抓着他的手说。

&esp;&esp;“在这个墓园前，你向我承诺。”

&esp;&esp;“我向你承诺，晚晚。”宋酲伸手，缓慢地扣住她的五指。

&esp;&esp;她撞进宋酲的眼里，而他也不躲不闪，说：“宋清苑从来不是牺牲品。”

&esp;&esp;喝药“你不要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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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也许是在墓园里淋了雨，颜晚筠回去喝下阿姨煮的姜茶，半夜却还是一阵一阵发起了热。

&esp;&esp;窗外还在下着雨，梧桐叶宽大的叶片落下婆娑绿影，随着窸窣雨声不断晃动着。颜晚筠睡得很沉，可身上又止不住泛着烧。她想要从这阵燥人的灼热中清醒过来，可眼皮却太沉了，一点也睁不开。

&esp;&esp;直到红木房门“咔嚓”一声，从外面被打开，露出一道走廊的橘黄色暖光来。颜晚筠半梦半醒间听到声响，眼眸勉力抬起一点，竟然朦朦胧胧间看见了宋酲。

&esp;&esp;月光很浅，雨滴在玻璃窗上轻轻拍打着。颜晚筠脸颊两侧都烧得通红，眼眸因为高热泛起了水雾，睫毛湿漉漉地发着颤。她只觉察到门边那点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脸颊被手掌覆住，随之而来的是宋酲身上那阵干燥而冷淡的松木香。

&esp;&esp;“晚晚，发烧了。”

&esp;&esp;颜晚筠浑浑噩噩地看

&esp;&esp;着他，后背被那只宽大的手掌托起，轻轻靠在软枕上。她又闭上眼，再睁开时，额头已经被微凉的毛巾覆上。

&esp;&esp;宋酲再进来时，端着一个玻璃杯，里面是泡好的药。

&esp;&esp;颜晚筠闻到药的味道，鼻子皱了皱，半天不肯伸手去接。

&esp;&esp;“晚晚，”宋酲看她烧得厉害，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玻璃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他只得先搁下玻璃杯，像小时候那样耐心哄她：“喝过药，就不难受了。”

&esp;&esp;颜晚筠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抓着被子说：“我要吃那种胶囊制的药，不要这种。”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