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之前在机甲上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一些话。”温彻说,“你似乎忘了。”
&esp;&esp;话?
&esp;&esp;林凌祁想起那些醒来时模模糊糊的记忆片段,眼低了下去。
&esp;&esp;“我那会应激了,没说什么很过分的吧?”
&esp;&esp;“不是坏话。”温彻应。
&esp;&esp;不提还好,这么一说,林凌祁不可避免地好奇起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esp;&esp;瞧温彻的反应的确不像是坏话,那他能对温彻说些什么?
&esp;&esp;该不会是很难为情的话吧?
&esp;&esp;要命,他努力保持形象那么久,没想到一次应激给他脸面掉完了。
&esp;&esp;林凌祁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深吸一口气。
&esp;&esp;“那个,你能不能当没听过,或者忘了。”
&esp;&esp;温彻眨眨眼:“那你只能把我格式化了。”
&esp;&esp;林凌祁眉头一下蹙了起来:“这种话别再说了,我听不得。”
&esp;&esp;如此孩子气的话,被林凌祁以一种郑重的语气说出,他望着温彻的眼里没有一分笑意,别人如何想他不在意,他只会说清楚他想说的。
&esp;&esp;林凌祁不愿意温彻把对他而言相当于死亡的事轻易宣之于口。
&esp;&esp;这让温彻想起一些温热滚烫的东西来,有些事是不适合作为玩笑的。
&esp;&esp;“抱歉。”温彻说。
&esp;&esp;林凌祁并不领情,他将座椅调到温彻身边,两人几乎手挨着手。
&esp;&esp;“所以,听见那些话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
&esp;&esp;alpha的体温传入皮肤单元,无比真实的触感让温彻有一瞬晃神。
&esp;&esp;一半的他囚困在人为构筑的躯体之中不敢迈步,另一半的他清晰知道,那些眼泪的分量比任何爱语都更重。
&esp;&esp;谈爱为时尚早,可温彻必须正视林凌祁,正视他所表达的一切。
&esp;&esp;林总司容不下任何虚假和糊弄。
&esp;&esp;“我在想,我还能陪你多久。”温彻小声说,“我有些害怕。”
&esp;&esp;害怕这样的词,他还是第一次说出口。
&esp;&esp;林凌祁凑近了些,几乎枕在温彻肩上,他正要说什么,话先被一个喷嚏打断了。
&esp;&esp;后座的泰平狼狈地擦着鼻子,边上的o21着急忙慌找纸,差点一脑袋撞在车玻璃上。
&esp;&esp;“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泰平把小o21捞回来,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esp;&esp;林凌祁哪好意思继续腻歪,默默挪回车座,老老实实坐在他的驾驶位上。
&esp;&esp;温彻披好毯子,安静瞧着车顶上的雨和连绵不绝的蓝色树叶。
&esp;&esp;片刻他光脑轻响了一声,点开一瞧,林凌祁的消息蹦了出来。
&esp;&esp;【你放心。】
&esp;&esp;
&esp;&esp;夜幕初降临时,越野车终于抵达安戈洛辖区内,老矿区的炼金场炉火取代了灯,得益于大风,空气中没有多少灰,每个人都在下车前戴好了防沙尘的面罩和功能镜。
&esp;&esp;他们需要在这座城里呆上几天,直至找齐需要的材料为止。
&esp;&esp;泰平抱着光脑搜索信号,民用通讯设备在极端环境下的表现总是不尽如人意,毕竟信号基站的范围要辐射全宇宙,现在还能连上网已经谢天谢地了。
&esp;&esp;“后半夜风很大,零点之后地表的一切都会下沉。要想睡个好觉的话,我们最好选个地下免沉降的住所。”
&esp;&esp;“太阳出来的时候再升上来吗?我觉得挺好玩的。”林凌祁说。“还是你想省点房费当地鼠?”
&esp;&esp;后面一句话问的是温彻,温彻还在打量这座山谷之中拔地而起的城市,的确如泰平所说,山壁上的石头满布风痕,城市中的建筑却只是表面略显沧桑。
&esp;&esp;“地下有准入门槛吗?”温彻问。
&esp;&esp;“嗯,特殊性别要戴上腺体拘束器。”泰平说。
&esp;&esp;林凌祁有些意外:“oga也要?”
&esp;&esp;alpha在外受到限制并不奇怪,但看似无害的oga在这里受到的是等同于alpha的待遇,足以证明安戈洛的建立者对特殊性别有多么忌惮。
&esp;&esp;“没记错的话,那东西会收集腺体数据吧?”林凌祁说,“还是住在地面上好了,大不了夜里坐一次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