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靠近林凌祁的时候,他望向林凌祁,几不可查地快速说了一句:“微缩黑洞,军部不知情,藏好了。”
&esp;&esp;林凌祁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从容收下一袋“糖果”,客气地拍了拍伊夫林肩膀。
&esp;&esp;“多谢您,先生,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认为我喜欢池塘。”林凌祁说,“不过还是多谢您。”
&esp;&esp;大家都或多或少送上了自己的家当。与诸多物资不同,o21送来的,是一张纸质选票。
&esp;&esp;参选人:o21
&esp;&esp;装选票的信封上留下了弗兰斯的字迹,那个家伙今早给林凌祁打了个电话,当然又是一段哑谜混哑谜的鸡同鸭讲。
&esp;&esp;他们都知道林凌祁将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回来,目的几何,没有人知道。
&esp;&esp;泰平脖子上被挂了一堆近几年研制出的空间武器,加登大手一挥,给他的新机甲安排上了十年份的压缩能源。
&esp;&esp;两人差点被各种各样的物资埋了。
&esp;&esp;除了他们俩,这次出任务的其他巴克利人也是一样,在加登的星舰上,与他们的家人朋友们见了最后一面。
&esp;&esp;6小时后,一艘c级星舰脱离舰群,驶向通往星区边缘恒星墓场的星锥。
&esp;&esp;所有人注视着它的背影,检测数据每秒刷新,这些人注定不会出现在任何联邦官方文书的任何角落里,但他们是第一批突破异度宇宙膈膜,前往另一个世界的联邦军。
&esp;&esp;两重宇宙之间,由帝国单方面掌握的穿越技术,也是时候有所突破了。
&esp;&esp;比起观察者们的紧张心情,船上的巴克利军人们则淡定的多,他们喝着酒唱着歌,巴克利语念出家乡小调,林凌祁听不懂,也听不清。
&esp;&esp;泰平坐在他身边,望着越来越近的闪烁群星,他问林凌祁:“林总司,你许过愿吗?”
&esp;&esp;“当然。”林凌祁说。
&esp;&esp;他不再掩饰自己的笑容,当前信号已经远到哪怕研究所知道了他在装蒜,也没法把他抓回来的地步。
&esp;&esp;深入恒星墓场之后,他们没有回头路,联邦军也没了追捕通道。
&esp;&esp;他们真正自由了。
&esp;&esp;“你果然记得。”泰平笑出两排牙,他一拳砸在林凌祁肩膀上,第一次这么冒犯,林凌祁却没有躲闪。
&esp;&esp;“来之前,我去见过一次达勒。他说他要隐居了,让我们少烦他。”泰平说,“你能做到他那样吗?”
&esp;&esp;“什么?”林凌祁反问。
&esp;&esp;“带我们去另一个世界。”
&esp;&esp;没什么难的,不过是做一件从来没人做过的事,林凌祁又不是没干过。
&esp;&esp;林凌祁没有负担,没有压力,甚至显得很高兴。
&esp;&esp;泰平几乎以为他疯了。
&esp;&esp;林凌祁却很清晰地知道他没疯,他很清醒。现在是,在监禁区泡着的那些年也是。
&esp;&esp;他的五感受限,只有大脑活跃着,等待着。
&esp;&esp;等到了一则来自宇宙的消息。
&esp;&esp;它被一缕纤细的精神力穿越所有物质,贯入林凌祁大脑之中,留下一个坐标。
&esp;&esp;一个不属于联邦所在宇宙的坐标。
&esp;&esp;这则精神力追踪送来的讯息,署名三层,代表了三个人。
&esp;&esp;威尔科特斯,哈迪斯,温彻。
&esp;&esp;温彻。
&esp;&esp;
&esp;&esp;越过此前的重重关隘,真正来到庞大的未知面前时,一切却比他们所想的更加轻松。
&esp;&esp;泰平躺在独属于他的平衡舱中,他感觉自己好似化成了水,一寸寸流淌、凝滞、重组。他听见小队中其他人保持联络的声音,他们为了转移注意力,聊着家的趣事,这些巴克利人有的有家,有的没有。
&esp;&esp;他们在宇宙之中,去往宇宙之外,他们分明渺小如一粒粒尘埃。
&esp;&esp;在这些人的声音中,泰平听来听去,始终缺了一个人。
&esp;&esp;林凌祁。
&esp;&esp;直到水流声吞没了他,吞没了一切声光相,一切,没入仿佛永恒的静谧之中。
&esp;&esp;再睁开眼,泰平听见了一阵电话铃声。
&esp;&esp;他坐在一张漆黑的办公桌前,桌上的老式电话看起来像是根据影像资料复原而来的古董玩具,泰平提起电话,听见一个声音。
&esp;&esp;“邮差还没来?”
&esp;&esp;邮差?
&esp;&esp;泰平心下疑惑,就见另一只手从他手中拿走听筒,附在耳边,应和几声之后,简单挂断。
&esp;&esp;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林凌祁。可他那双异色眸子中满是漠然,好像他和泰平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esp;&esp;“他们还是不肯给那个孩子物资吗?”林凌祁问。
&esp;&esp;“什么?”泰平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