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而后小纸人被一只修长白皙,细腻如凝脂的手抄了起来。
&esp;&esp;鹤予怀愣了会儿,本来有所缓和的面容重新变成毫无表情。
&esp;&esp;水镜之中,抄起谢不尘的人长得温柔好看,耳上缀着一条黑色的长链,垂落在脖颈旁边。
&esp;&esp;鹤予怀辨认一会儿,认出来这是陵春君薛璧。
&esp;&esp;薛璧,他暗中嚼着这个名字,想起来这个人在五百年前,是谢不尘的好朋友。
&esp;&esp;谢不尘一醒来,就和这个人有联系了吗?
&esp;&esp;鹤予怀心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他的碧色眼眸动了动,面上仍然是一片冰冷,心中则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esp;&esp;他紧紧盯着水镜,想看接下来他们准备干什么。
&esp;&esp;水镜之中,小纸人谢不尘被薛璧捧在手心里面带回了洞穴。
&esp;&esp;谢不尘向他道谢:“怀雪,谢谢你。”
&esp;&esp;咔嚓一声,鹤予怀面无表情地捏碎了一颗灵果。
&esp;&esp;一人一纸回到洞穴,薛璧采了几样珍惜的灵草,拿出储物袋里面的纸笔写写画画。
&esp;&esp;他是医修,向来对这些草药感兴趣,这一路来采摘了不少有用的草木,每得一样,他都要认真记录。
&esp;&esp;谢不尘趴在砚台旁边,见薛璧写得不亦乐乎,便站起身来搬起这会儿和他一样高的墨条,尽心尽力地研墨。
&esp;&esp;鹤予怀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镜映照出来的场景。
&esp;&esp;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那说不清楚的情绪,继续看下去。
&esp;&esp;接下来半个时辰,薛璧一直在写,谢不尘一直在磨墨。
&esp;&esp;其实说到底,这一人一纸所说所做都没有什么逾越之处,就是普通的朋友。可鹤予怀越看,越压不住心中那股情绪。
&esp;&esp;这情绪来得突然,又陌生。
&esp;&esp;鹤予怀死盯着水镜许久,终于反应过来,这样陌生又难耐的情绪,名为“嫉妒”。
&esp;&esp;看见纪知远、胡霜玉和宗门弟子其乐融融的场面,鹤予怀不会有任何反应,但是看着谢不尘和别人亲密融洽,鹤予怀却会感觉到嫉妒。
&esp;&esp;难以言说的嫉妒。
&esp;&esp;他正准备挥散水镜,平复自己的心绪,那水镜之中却闪过一个紫衣人影。
&esp;&esp;那紫衣人撑一把红伞,笑嘻嘻的声音传过来:“陵春君和小纸人~又见面了呀。”
&esp;&esp;“小纸人,再想想嘛,你的神魂碎裂至此,双修可是最好修补的法子了,”那紫衣男人笑得开怀,“我可是合欢宗长老,法力高深,你同我双修、神交,凭我润物细无声的本事,你的神魂肯定能修补至完好如初~”
&esp;&esp;咔嚓——
&esp;&esp;鹤予怀呼吸一滞,第二颗灵果应声而碎,红色汁液落了满手。
&esp;&esp;另一边,谢不尘略带无奈地看着眼前那面容狂霸英俊,气质邪魅非常的紫衣人。
&esp;&esp;这紫衣人名曰望长淮,乃是合欢宗长老,对双修一法颇有建树,据说此人荤素不忌,男女不忌,连妖兽灵兽都不忌,只要愿意与他一度春风,不管什么他都十分乐意!
&esp;&esp;前几日他们路过千秋河谷,正碰上这望长淮与一只鲛人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esp;&esp;五百年前双修之法为修炼之下下法,上清宗门规森严,绝不容忍道侣之外的修士行此等修炼之法!
&esp;&esp;再加上谢不尘从小被鹤予怀教导要知礼守法,对待这样的事情自是古板保守,路过看见这档子事时吓得他差点想戳瞎双眼。
&esp;&esp;没想到这人发现他们之后就胡搅蛮缠撵上来了,非要行什么“春风一度”之事,赶也赶不走!
&esp;&esp;“…………”谢不尘道,“承蒙望长老厚爱,还是不必了。”
&esp;&esp;说完他默默往后退了好几步。
&esp;&esp;“啧,没事,”望长淮看向薛璧,“那陵春君呢,要知道我可是心悦陵春君已久,还有你那夫君实在是粗鲁无趣,不如我………”
&esp;&esp;他话还没说完,挂在薛璧耳上的黑链阴森森开了口:“望长淮,你当我死了吗?”
&esp;&esp;“你怎么没死啊,啊不不不,”望长淮嘻嘻笑了两声,“我是说,你活着就好,不然陵春君孤苦一人……”
&esp;&esp;他话没说完,忍无可忍的小黑化作一团雾气,把人从洞穴里面扔了出去!
&esp;&esp;
&esp;&esp;“咻——”
&esp;&esp;谢不尘扒开草丛往外看,只见望长淮哈哈大笑着被扔到了河里面。
&esp;&esp;薛璧看着那一道完美的曲线,和飞溅的水花,语气微讶:“小黑,你把他扔得好远。”
&esp;&esp;“哼,就是要扔得远,”小黑毫不客气,咬着牙道,“他竟敢调戏你,不知死活!若不是他算得上你半个朋友,我早就杀了他!”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