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心中动容,放着对他的感激,还有……强烈的心悸。
&esp;&esp;宁玦抬手蹭过白婳鼻尖,过了会儿想到什么,哂然出声:“其实若不是荣临晏一直暗中压着一份关键线索不放,此事更早几日就能出结果,原本我还想过,若事情进展顺利,我先一步进京安排,等你到时,你兄长能亲自到城门前相迎,那样,你一定会开心。”
&esp;&esp;原来宁玦还为她周祥考虑过这些。
&esp;&esp;白婳怅然叹出一口气,深深看着宁玦,不由感喟起人与人的相逢际会。
&esp;&esp;在她未遇到宁玦前,一直当荣临晏是救命的稻草,拯救兄长的唯一希望,却不想这份希望慢慢滋长阴翳,最后竟成阻路的迷瘴。
&esp;&esp;人与人的关系,说起来实在复杂得很。
&esp;&esp;说近时近,同住一屋檐,可说远时又远,再相逢,恐怕陌生人不及。
&esp;&esp;“遇到你,真好……”
&esp;&esp;久久,白婳只道出这么一句来,但对宁玦而言,已经过于足够。
&esp;&esp;他搂紧白婳,心想,其实他才是那个该感激命运的人。
&esp;&esp;遇见你,同样的……真好。
&esp;&esp;只娶婳儿
&esp;&esp;几箱赃银众目睽睽之下被置于大理寺门口,引得广泛关注,舆情沸沸,一时难压,很快惊动到皇帝。
&esp;&esp;得知事情来龙去脉,龙颜震怒,即刻以渎职为由,下旨连撤下大理寺卿及相关涉事官员的乌纱帽,同时由将贪污案正式交由刑部彻查,敕令不可疏漏一个涉案罪人,更不能冤枉一个无辜的好人。
&esp;&esp;五日后,案件的前因后果悉数调差明晰,龙威之下,办案效率提高了不止几倍。
&esp;&esp;白澍安无罪释放,得以行动自由地离开前太傅的旧宅。
&esp;&esp;当日,白婳与嫂嫂祝惜君还有小侄女白宁怡,一同去了前太傅府,准备接兄长归家,宁玦一道跟随,为她们保驾护航。
&esp;&esp;亲人团圆,难免含泪,白澍安作为白家如今唯一的顶梁,眼泪轻易掉不得,他趁着眼角湿意未现,轻咳一声平复心潮,而后主持大局道:“都莫哭了,眼下冤案平反,我得证清白平安出狱,以后我们家只会过安生的好日子。”
&esp;&esp;祝惜君将女儿交给丈夫去抱,低低啜泣着:“小怡想爹爹了,快叫爹爹抱抱,夫君……你没事就好,我原本还以为……”
&esp;&esp;话未说完,祝氏低眸,心头浮起后怕,氐惆地抬手拿手绢擦拭眼尾。
&esp;&esp;白婳见状,安抚地拍了拍嫂嫂的肩膀,忍住自己同样想哭的情绪起伏,安慰说:“嫂嫂莫怕,事情都过去了,眼下贺冲下狱,他冤枉兄长遭的罪,自己都要一一尝遍,也算解恨了。”
&esp;&esp;祝氏将这话听了进去,温和的眸光中罕见露出一丝解气之意,随后握上白婳的手,叹息一声说:“我无用,帮不了你兄长,此次艰难翻案全靠小妹与宁公子的奔忙,嫂嫂谢过你们了。”
&esp;&esp;宁玦听到了这话,但只是远远站着,没有回应什么,不愿上前打扰他们亲人相聚,至于祝氏的谢意,叫白婳替他听着就是。
&esp;&esp;白婳忙回:“那也是我亲兄长,何需嫂嫂的谢,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彼此互为依撑。”
&esp;&esp;祝氏应下来。
&esp;&esp;白澍安左手抱着女儿,右臂伸过去,将妻子搂紧在怀里,说道:“娘子别为我思虑过甚,留心你的身子。”
&esp;&esp;闻言,祝氏面上浮红,似有赧然。
&esp;&esp;白婳目光左右逡巡,很快意识到什么,她迟疑着惊喜发问:“难不成嫂嫂又有了身孕?”
&esp;&esp;祝氏被注视,脸更红,弯唇点点头,如实回:“你兄长入狱后不久,我无意中发觉的,当时只觉天都要塌了,只怕我们孤儿寡母过不成日子……一晃三个月过去,咬咬牙什么都坚持下来了,如今盼得你兄长无罪释放,腹中的孩子想来应当也已成形。”
&esp;&esp;嫂嫂的嘴可真是够严的!
&esp;&esp;白婳现一回想,很多事情顿然想通。
&esp;&esp;怪不得前几日她去看望嫂嫂,只觉几年未见,嫂嫂身形日渐丰腴,原本下颌分明的清丽面庞变得愈发饱满,举头投足更不似从前轻盈,怪她迟钝,当时竟以为是嫂嫂发福的缘故,丝毫没有往有身孕方面去想。
&esp;&esp;一日之内,接连迎来两件喜事。
&esp;&esp;一是兄长出囹圄得自由,二是,她又要有一个小侄女或小侄子了。
&esp;&esp;白婳嘴角落不下来,眸光生动漾溢:“真是太好了,双喜临门,今日不如咱们去樊楼包厢吃好菜去!”
&esp;&esp;祝惜君同意又出建议:“那就去樊楼买些现成的肴馔,咱们带回家去吃团圆饭,到时我再为你们兄妹二人温壶热酒,我虽饮不得,就让你们替我尽兴多喝两杯。”
&esp;&esp;三人笑作一团,小怡不知大家为何如此,眨巴眨巴眼,捧场且不甘示弱地跟着咯咯咯。
&esp;&esp;远处,宁玦站在马前,环臂抱剑,目光遥遥落在白婳身上,不打扰,只认真看着她眉眼里自然溢出的真实且轻松的笑意,不由的,他跟着也弯起了唇角。
&esp;&esp;她的高兴,便是他的欣喜。
&esp;&esp;两人如有心灵感应一般,宁玦未收视线,白婳也刚好投过来目光,两人巧合对视,都未移开。
&esp;&esp;白婳弯唇弧度更深,冲他点点头,像是表示感谢的意思。
&esp;&esp;宁玦没给反应,在心里忍不住嘟囔一句:怎么还这么客气,不都是一家人了吗?她兄长自然也是他兄长。
&esp;&esp;想了想,又有点气馁。
&esp;&esp;两人为旁人所见证的正式婚仪还未举办,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自己尚无资格光明正大站在她身旁。
&esp;&esp;风凛霜寒,小怡颤嗦着打了个喷嚏。
&esp;&esp;见状,白婳与兄嫂赶紧止了交谈,坐上马车归家。
&esp;&esp;来时,宁玦找来两辆马车,眼下安排白澍安一家三口坐一辆,在前,白婳则单独一辆,在尾。
&esp;&esp;宁玦在外骑马,刻意放缓速度,跟着白婳的马车走。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