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音一顿,片刻才继续:“本王膝下无子,只有几个女儿。”
&esp;&esp;宁玦不听了:“我心意已定,此生只娶婳儿一人,绝无贰心。”
&esp;&esp;大将军王脸色一沉:“臭美吧你,本王闺女最大的才七岁不到,你琢磨什么!本王是想问你,要不要考虑当本王的义子?”
&esp;&esp;天生一对
&esp;&esp;面对王爷厚爱,宁玦意外了瞬,顿了顿后,开口婉拒回复:“怕是要辜负王爷看重了。宁玦无父无母,幼时幸得师父收养,学了一身武艺。若无先师,便不会有今日的宁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宁玦心中早将先师认作为父亲,故而无法应王爷方才之言。”
&esp;&esp;大将军王似乎猜到他会拒绝,早将相劝的后话准备好:“难得你如此重恩义,本王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两者并不冲突才对,虽世家大族中不多见,但民间可不少有亲父尚在,又将他人认作干爹的情况,本王只是想收你作义子,并不妨碍你敬重你师父。”
&esp;&esp;这话言之有道,确能说服人。
&esp;&esp;想来王爷开口前一定是仔细思量过的,并非一时兴起。
&esp;&esp;可宁玦还是没有松口,他表态道:“王爷可交予我其他事做,不管多么艰险,只要不违仁义道德,或是让我伤害无辜之人,宁玦都愿奔命效劳,以还人情。”
&esp;&esp;闻言,大将军王叹吁口气,面露惋惜之色。
&esp;&esp;他没有为难宁玦,也没有再执意相劝,沉默须臾,开口交代:“京郊近日有流寇窜扰,屡剿不清,陛下甚是头疼,前日,睿王上书向陛下举荐了本王,在一番不安好心的说辞下,终于如愿将这费力差事交到了本王手上。陛下口谕已到,无法推脱,只是王孺人生产在即,本王放心不下,打算乔装成庶民模样,伪装进入观中陪产……”
&esp;&esp;说到这儿,大将军王面色一哂,原本依他的尊崇,何必管顾旁人说三道四,奈何如今陛下格外关注此事,再怎么说,他作为皇叔不能带头拂陛下面子,于是只得表面做做样子了。
&esp;&esp;但无可避免委屈了自己的美人和未降生的孩子,他心里简直恨死睿王。
&esp;&esp;略微正色,大将军王继续道:“如此,本王分身乏术,剿匪之事便交由你带人去做吧。”
&esp;&esp;宁玦思忖一二,点头应下这任务,算是应承下大将军王口中那三件事的第一件。
&esp;&esp;既还王爷恩情,也为王孺人无辜受牵,被迫从锦衣玉食的王府离开,屈身到寺庙生产聊表歉意。
&esp;&esp;最重要的是,他这样做,婳儿心中愧怍减轻,大概会好受些。
&esp;&esp;……
&esp;&esp;此事迟一些传入白婳耳中,她首先想的不是旁人,而是忧虑起宁玦的安危。
&esp;&esp;避了旁人,两人面对面秉烛交谈,白婳惴惴不安开口:“你武功高强,却从未领过兵,前者是单打独斗,一人恃强便可立不败之地,遇险脱身也不必有后顾之忧;然而后者却要懂得排兵布阵,周全筹谋,领头人的决策关乎所有人的性命,未有实战经验者如何能服众……大将军王行事草率,竟将这样艰险的任务突兀交给你,如此,大将军王手
&esp;&esp;底下的兵将难免会有不服气、不服管教的。”
&esp;&esp;白婳一口气说了好些,竟不觉得口干,顿了顿后,又要继续启齿言明其他顾虑,宁玦弯唇笑笑,先一步开口阻了她的话。
&esp;&esp;“婳儿考虑的这些确实有道理,只是王爷并非派给我十万兵士,让我去守卫大燕边疆,区区几个流寇,鸡鸣狗盗之辈,就算没有大将军王派给我的人,我带臧凡、陈复他们前去,未必肃灭不清,此事你心安就是,若无把握,我岂会随便应承犯险,让你为我白白忧心。”
&esp;&esp;听了这话,白婳稍微心安一些,但仍有多余顾虑:“那若大将军王手下的人不信服你,对你怠慢为难该怎么办?”
&esp;&esp;宁玦看向白婳,神情显露出十分有把握的样子,以安抚她的忧忡:“军营内,将军号令兵士,上峰牵制下属,这与江湖强者为尊的生存模式相像,无能之辈到哪里都不会得到尊重,而我既能在武林的刀光剑影中游刃有余,未必会在领兵擒寇时捉襟见肘。”
&esp;&esp;他话语自信,神色从容,仿佛对剿灭流寇之事志在必得。
&esp;&esp;看着宁玦这般模样,白婳微微怔然,头脑不由忆起与宁玦酒楼初见那日的画面,那时,他白衣携剑清冷不可近身,眸光淡漠却深炯有神,虽不知他因何困虑显得心事重重,但他外露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无论何事,都难不倒他。
&esp;&esp;如今亦是。
&esp;&esp;白婳敛去面容忧色,相信他能够将前路坎阻统统摆平。
&esp;&esp;她不再为他分析局势弊端,主动牵上他的手,温柔语道:“好,我等你安然回来。”
&esp;&esp;……
&esp;&esp;分别前夜。
&esp;&esp;白婳帮宁玦简单收拾行装,应他自己要求,里面不要多放其他,一两套干净衣服足够。
&esp;&esp;很快,桌上整理出两个不大的包裹,左边干瘪精简的属于宁玦,而右边装得满满当当的那一包自然属于白婳。
&esp;&esp;她打算在宁玦离开王府后,搬去兄长家中住,不然她一人留在王府里,总觉不太自在,更多多少少有些孤单。
&esp;&esp;宁玦也觉得如此安排更为妥当,两人算是一拍即合。
&esp;&esp;刚刚收拾完行囊,白婳突然想到什么,伸手一拍额头,懊恼叹了口气,而后急匆匆将两个包裹重新解扣打开。
&esp;&esp;宁玦见状问:“怎么了?”
&esp;&esp;白婳动作有点急:“落了一个东西。”
&esp;&esp;宁玦正想问落了什么,就见白婳伸手在自己那件包裹里摸索一会后,掏出一个精致香囊袋,随后解开袋口抽绳,并指从里面夹出一张黄色底的平安符,展平在手心。
&esp;&esp;宁玦目光落上,仔细瞧了瞧,猜出这是婳儿为他准备的。
&esp;&esp;白婳顺势朝前伸了伸手,示意他拿,同时言语解释。
&esp;&esp;“一年前,我和小尤去寺庙闲逛,无意间误入香客人。流中,巧合际会下顺势求了这福,我原本不相信那些僧徒口中的谶语,然而当日我所求的姻缘签,上面签文写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莫回首,朝前路,山水自有相逢处’……师父解签,我的有缘人,不在回首近处,而在隔山或隔水的远途。如今谶言应验,我觉得那寺庙很灵,也相信这枚从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福可以帮公子纳福辟邪,公子不如挂在身上或放包裹中,以图吉利吧。”
&esp;&esp;白婳说完,没等宁玦表态,径自伸手过去,打算将平安福放进包裹里压放好。
&esp;&esp;宁玦却忽的五指收握,留符纸在手心里,说道:“帮我挂腰带上吧,物件这么小,不碍行动。”
&esp;&esp;白婳高兴点点头,原本她还顾虑着,香囊袋粉缎缀金丝,过于鲜艳似乎有些显女气,宁玦若嫌有失男子气概,或许不愿佩戴呢。
&esp;&esp;结果不成想,她未强求,宁玦竟自己主动要求佩戴身上。
&esp;&esp;白婳伸指,勾他腰带上,施力将人往前扯拽,而后垂目帮忙系挂。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