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盖尔浑浑噩噩地被邓布利多送回诺里奇。那幢漂亮的新房子里人不多,休·瓦尼正坐在产床边的一把靠背椅上,恨不得将头埋进两腿之间。
&esp;&esp;“how?”盖尔张口就问。
&esp;&esp;“什么?”休·瓦尼悲痛欲绝地看着她,眼眶通红,“您在说什么,盖尔?我听不懂。”
&esp;&esp;“我问你怎么做到的。”盖尔看上去平静,“你谋杀简妮的手段也和谋杀我和我生父的时候一样吗?”
&esp;&esp;邓布利多揽着她肩膀的手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看上去很想问问盖尔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明智地选择了暂时闭嘴。
&esp;&esp;“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承担不起这样大的指控。”休·瓦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和女巫一起来的当然是男巫,这群巫师是不讲法律的。
&esp;&esp;盖尔冷笑了一声,绕过休·瓦尼,来到床边。简妮的身体已经有些僵了,盖尔两辈子没逛过商场,但她料想简妮的手摸上去应该和商场里的塑料假模特差不多,又凉,又硬。
&esp;&esp;握住简妮手的一瞬间她浑身颤抖,一时无法自控,只能脱力般地歪倒在床前。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挽住简妮漂亮的栗色长发,轻轻一扯——
&esp;&esp;“在哪里?”她扬起手里那一大把头发,问道。
&esp;&esp;“什么?”休·瓦尼怯懦地问。
&esp;&esp;“我问你在哪里!你把你的高辐射云母放到哪里了!”盖尔用力将落发甩到休·瓦尼脸上去,“那些邪恶的伎俩!拿出来!”
&esp;&esp;她狂乱地在卧室里四处搜检,她打破每一个摆件、掀翻每一个枕头、抖落每一条被子。直到邓布利多看不下去了,他强行控制住了盖尔,将她带往另一个房间冷静。
&esp;&esp;这件半圆形的屋子曾是简妮·布兰登的办公室。圆弧形的花窗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崔斯坦与伊索尔德1”,阳光顺着彩色玻璃照进来,在地毯上留下波光粼粼的倒影。
&esp;&esp;盖尔鬼使神差般地走过去,下意识屏住呼吸——所有镶嵌花窗的绿色玻璃,都和盖尔沙漏里、相框上的那些一模一样。
&esp;&esp;鲜艳,坚硬,透明,闪亮,切面会泛起珠母般的虹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梦幻。
&esp;&esp;她这个时候还是冷静的,甚至叫来了女仆。
&esp;&esp;“这间屋子晚上是不是会发光?”盖尔挤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esp;&esp;“是……”女仆有些害怕,“其实是这些玻璃花窗,也不是荧光……就,哪怕是阴雨天气,它晚上还是会发光。”
&esp;&esp;盖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握住了魔杖。
&esp;&esp;“谢谢你。你能为这位先生取一套合适的衣服来吗?”盖尔指了指旁边面沉似水的邓布利多,“你去换一下校袍好吗,阿不思?我不想简妮的葬礼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
&esp;&esp;一待邓布利多被支开,她立刻转身折返简妮的卧室。但是休·瓦尼早有预料,迎接她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esp;&esp;电光石火之间,她脱口而出的是那个给“百夫长号”修改舰炮口径的咒语。
&esp;&esp;子弹没能离膛,它炸在了枪管里,连同其余九发子弹。盖尔自卫及时,只受到一点儿擦伤,但休·瓦尼就没那么幸运了,枪离他更近。
&esp;&esp;听到动静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匆忙赶上来时,盖尔刚挂掉报警电话。
&esp;&esp;“财产分配没谈拢,他拔枪要杀我,谁知道炸膛了。”盖尔轻描淡写地说,异常冷漠平静,“现在我们可以聊聊葬礼了。”
&esp;&esp;年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满脸怀疑,他没在现场找到任何黑魔法干预的痕迹,只好牢牢看紧了盖尔,甚至没收了她的魔杖,不让她有任何机会施混淆咒甚至是夺魂咒。盖尔也很配合,麻瓜警察勘验现场时,她一直在和牧师谈话。
&esp;&esp;这些流程她小时候都看简妮走过一遍了,简妮……
&esp;&esp;盖尔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她顾不上旁的,连忙冲去盥洗室,一阵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esp;&esp;牧师满脸同情,警察叹息连连,“n&b公司”这笔烂账整个东盎格利亚还有谁不清楚?发生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举办过婚礼的教堂昨天就为布兰登夫人鸣响了丧钟,可迄今为止她依然……任何一个理智的野心家都该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通知纳什小姐回来,但休·瓦尼没有,想必是他没从故人手里得到任何东西。
&esp;&esp;“他还活着吧?”盖尔问带队的警长。
&esp;&esp;“是,不过一切痕迹,包括硝烟反应都显示了您的清白无辜,纳什小姐。”
&esp;&esp;“请务必要救活他,我们的账还没算完呢。”盖尔微微一笑,“警长先生在这个位置上也干了十来年了,难道不想升一升吗?我送您一桩大功怎么样?”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