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阑瞥过眼,看向陈黎:“走,随我走一趟。”
&esp;&esp;陈黎“啊”了一声:“怎么还有我的事啊?!”他也好想光放假拿钱,不上班啊……
&esp;&esp;“你不用干活?西昭的暗道都没画全,差点害死朕的镇国公和丞相,朕没治你的罪算好的了。”
&esp;&esp;“冤枉啊……陛下……”陈黎哭嚎道:“那是我知暗道在先,完颜浚新修在后的……”
&esp;&esp;等观察到赵阑的笑眼之后,陈黎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他哼唧了两声,别过脸:“反正陛下就是偏心俞书礼和魏延!”
&esp;&esp;“朕当然偏心。”赵阑笑的光明正大:“十几年前,朕便盼着他们能在一起,后来终于如愿了,他们却也一次次历经波折。眼下风波止歇,他们也算是要苦尽甘来了。你能懂朕这老母亲一般操心的心思么?”
&esp;&esp;俞书礼趴在床头,感动得两眼汪汪:“陛下,我当年还错怪你是魏延的粉丝。原来不是,你竟然是我俩的死忠啊。”
&esp;&esp;赵阑瞥他一眼:“所以……你给朕好好养伤,善待魏丞相,那家伙醋劲大占有欲强,往后就别刺激他欺负他了。”
&esp;&esp;俞书礼撇了撇嘴:“好嘛。”
&esp;&esp;他才没欺负魏延。
&esp;&esp;都是他欺负自己!
&esp;&esp;床上欺负自己,床下帮自己做决定,不要自己同他一起面对死亡,把唯一生机留给自己。
&esp;&esp;他分明就喜欢自己喜欢的紧,却在面对生死问题的时候胆小至极,连一同赴死都做不到。
&esp;&esp;赵阑带着陈黎提步刚走,钟年突然闯进来:“小将军!不好了!魏丞相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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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俞书礼拧了拧眉,突然额角一跳。
&esp;&esp;不好了……和魏延醒了……还能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esp;&esp;等他被搀扶着,哆哆嗦嗦地摸进魏延的院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esp;&esp;“都杵在这里做什么?”
&esp;&esp;杨太医恰好从正门出来,见了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esp;&esp;俞书礼心跳声陡然加大。“杨太医……魏延他……”
&esp;&esp;“人是醒了……但……”杨太医闭了闭眼,别过身,似乎是嘴角在抽搐:“你去看看他吧。”
&esp;&esp;俞书礼几乎是跌入的门框里,呼吸都被抽离了胸腔。
&esp;&esp;室内的更衣镜映照出他略有些青黑的脸。
&esp;&esp;俞书礼推开搀扶的士兵,一路径自往里走,手上坠落下来的一串红线边缘有被烧灼的焦痕。
&esp;&esp;“魏延……”
&esp;&esp;急躁的声音惊醒了榻上正在闭目养神的人。
&esp;&esp;他转过头,黑发散乱地铺在枕上,刮过纤长又有些被烧卷的睫毛,有些微痒地皱了皱眉。“你……是谁?”
&esp;&esp;俞书礼身子颤了颤,露出从未有过的茫然。
&esp;&esp;“我……”他走过去,贴在魏延的床侧,滞涩开口:“魏延,是我……”
&esp;&esp;“听杨太医说,我有一个爱人。他也试图让我回忆过,但……”他声音冷的像浸过雪水,“很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esp;&esp;俞书礼睁大了眼睛,声音苦涩:“魏延……你别吓我啊……”
&esp;&esp;魏延抬眸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视线落在俞书礼的脸上,探寻道:“所以,你是?”
&esp;&esp;俞书礼仿若遭受了晴天霹雳。
&esp;&esp;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能遇到这么一天。
&esp;&esp;魏延失忆了……忘了自己。
&esp;&esp;俞书礼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手指按在床帏上,几乎要将那些本就脆弱的蚕丝扯下来。
&esp;&esp;他整个人几乎要跌到魏延的脸上去。“魏延……是我……你……你怎么了啊?”他的声音里不可避免染上了哭腔。
&esp;&esp;魏延见了他哭,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礼貌地勾了勾唇:“原来你就是镇国公。”
&esp;&esp;他侧过头,和俞书礼礼貌地避开一些距离:“杨太医说可能是创伤之后导致的应激,许是几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esp;&esp;俞书礼怎么可能不担心?
&esp;&esp;见魏延竟然避开自己,他都要委屈死了。
&esp;&esp;“你忘了我,可还忘了别的事情?”他湿漉漉的眼睫眨了眨,回想道:“我先前也失忆过,丢失了从前许多年的记忆。”
&esp;&esp;魏延摇了摇头:“别的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