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木河。”
本子上的字迹算工整有力,带着一种莫名的熟稔,像极了自己会说的话。“我也是木河,不过是另一个宇宙里,已经长大的你。”
木河心跳像擂鼓似的撞着胸腔。旁边的猛男眉头拧成个疙瘩,盯着下面的字念出声:“以你的德行,身边肯定少不了猛男吧?哈喽啊,猛男。”
他顿了顿,喉结滚了滚,继续念:“我知道这听着荒唐得离谱,但你耐着性子看下去,一定会懂的,也一定会信的……”
两人看着本子里的内容,空气像是凝固了。木河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那些被老师念叨的物理定律、被同学传得神神叨叨的怪谈,此刻都抵不过这几行字带来的冲击。他和猛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的震惊,像是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从头凉到脚,又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
“原来……真有平行世界这回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话音落了,又各自愣住,仿佛这同步的反应,都在印证着本子上的话。
猛男“咚”地一声瘫坐在地上,后脑勺抵着墙,望着天花板,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点茫然:“搞了半天,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居然折腾出这么多事啊。”
“是啊……”木河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本子,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本子上描述的“未来”,一会儿是眼前这间贴满明星海报、墙角堆着篮球的教室。
“那……”猛男从地上坐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看向木河,“另一个你让你以后娶那个叫文妍霞的女生,你打算听吗?但是他自己又娶了杨柔。”
木河猛地回神,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我哪知道?我连她是谁都没见过。至于杨柔,她现在恨死我了,应该不会和我谈恋爱吧?”他忽然想起什么,推了推猛男的胳膊,“你不是说你见过文妍霞吗?长什么样?”
猛男皱着眉回忆了片刻,像是在脑海里描摹那个人的样子:“跟别的女生不一样。现在不都流行留厚厚的刘海,恨不得把半张脸都遮住吗?她不,额头光溜溜的露着,扎个高高的马尾,一甩一甩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皮肤很白,戴着副细框眼镜,说话温温柔柔的,看着斯斯文文的,像个小老师似的。”
“没留刘海?”木河惊讶地挑了挑眉,想了想学校里的女生,要么斜刘海盖着眼,要么齐刘海过眉。
他挠了挠头,忍不住感叹:“这可真少见啊……”
猛男“嗯”了一声,捡起地上的篮球转着玩:“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就是缘分?”
木河没接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本子,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纸页上,那些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眼前跳跃着。他忽然有点好奇,那个留着光额头、扎着马尾的女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猛男揣着一脸复杂的情绪走了,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木河捏着那个写满“未来”的本子,指尖还残留着纸页的粗糙感,心里头却像揣了团乱糟糟的毛线,越缠越紧。
他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手指在qq好友列表里划了半天,果然在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文妍霞。头像还是灰色的,像块蒙着尘的玻璃,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
通讯录里也存着这个名字,号码排列得规规矩矩。木河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半晌,喉结滚了滚。日记本里写得清楚,现在接电话的,其实是四年后的文妍霞,被困在这个时空里,像片找不着根的浮萍。而另一个木河,已经在日记里拜托他,把所有事都告诉她——包括那句残忍的“可能再也回不来这里了”。
“罢了。”他对着空气低叹一声,指尖在拨号键上悬了悬,“你帮我考了年级第一,这点忙我总不能推辞。”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那边传来的声音清清爽爽,像浸在凉水里的薄荷糖:“喂?木河?”
木河被这声叫得一愣,舌头像是打了结,半晌才挤出句:“啊,是我……姐姐你好。”
“姐姐?”文妍霞的声音里透着点疑惑,尾音微微上扬,像根细针轻轻挑了下木河的神经。
“我是木河,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木河。”他赶紧解释,话说得颠三倒四,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声轻轻的“哦”,那语气里的失落像被揉皱的纸,明明没说什么,却让人心里沉。
木河攥紧了手机,指腹蹭着冰凉的机身,低声说:“他……就是另一个我,写了本日记,我都看了。关于你的事……我很抱歉。”他顿了顿,咬咬牙把那句最难说的话吐出来,“他让我告诉你,他以后……可能回不来了。”
“是么。”文妍霞的声音平静得有些意外,过了会儿才轻轻笑了声,带着点释然,又有点怅然,“其实当时我们就有预感了,像踩在薄冰上,总觉得早晚要塌。说不定我也一样,哪天突然就回去了,再也来不了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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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河的心揪了一下,想起日记里写的那些零碎片段,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对方抢了先。
“他还说什么了?”文妍霞问道,语气里带着点促狭,“是不是叫你……跟这个世界的文妍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