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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去了（第2页）

“那训练还搞不搞？”猛男已经点开了游戏登录界面，摩拳擦掌地等着。

“搞。”木河咬了咬后槽牙，“你们先开把爆破，就打上次说的那个地图，我去再打个电话。”

他转身往厕所走，路过靠窗的位置时，瞥见外面的太阳已经爬到了楼顶，蝉鸣顺着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吵得人太阳穴突突跳。洗手池的镜子里映出他皱着眉的脸，水珠顺着水龙头滴落在瓷盆里，“嘀嗒”声格外清晰。

他又一次按下拨号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那端传来单调的“嘟嘟”声。

“快点接啊……”木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洗手池边缘的瓷砖缝。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他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听筒里的忙音还在继续，像在数着某种看不见的倒计时。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文妍霞盯着那串不断跳动的未接来电提示，指腹在冰凉的玻璃面上反复摩挲。窗外的麻雀不知何时安静了，房间里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指尖猛地按下了回拨键。

“喂？”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一丝藏不住的试探。

听筒那头沉默了半秒，随即传来一声轻得像叹息的回应。文妍霞甚至能想象出对方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的样子——木河的声音里没有了短信里的雀跃，反而透着种微妙的紧绷：“你不是她，对不对？”

这句平铺直叙的话像张网，瞬间兜住了文妍霞所有的慌乱。她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反而奇异地冷静下来：“是。”顿了顿，她补充道，“我想，她应该回去了。今天的训练……对不起，帮不了你们了”

“她写的日记你看了？”木河的声音缓和了些，背景里隐约传来水流冲击洗手池的声音。

“嗯。”文妍霞瞥了眼桌角那本深绿色的日记本，纸页边缘还留着自己刚才攥出的褶皱，“看了几页。”

“哈哈，很荒谬吧？”木河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圈轻松的涟漪，“我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谁恶作剧写的小说呢，吓得差点把本子扔垃圾桶里。”

他的语气带着点自嘲的坦荡，文妍霞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松开了。原来不止她一个人经历过这种荒诞，原来那个在日记里被写得鲜活跳脱的少年，此刻正用这样温和的语气消解着她的恐惧。

“那个……”她犹豫着开口，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衣角，“你们能等我一会儿吗？我现在开电脑上线？”

听筒那头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撞翻了椅子。木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

“嗯。”文妍霞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小小的忐忑，“但是我可能……没有‘另一个我’那么厉害。日记里说她打狙打得很好，可我现在也只是会一点基础的狙法。”

“害，多大点事。”木河的笑声混着背景里网吧播放的音乐声，“我们几个也就是瞎打，反正组了个战队。来呗，就当凑人数热闹热闹。”

挂掉电话的瞬间，文妍霞现自己竟对着手机笑了起来。刚才那些关于“鬼上身”的恐慌，那些对空白记忆的焦虑，好像都被木河那几句轻松的玩笑话吹散了。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亮起的光映在脸上，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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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开机的提示音响起时，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穿越火线的图标。窗外的阳光正好，蝉鸣不知何时又响了起来，像在为这场迟来的相遇伴奏。

木河刚在椅上坐下，猛男的脑袋就像颗圆滚滚的炮弹凑了过来，鼠标线被他带得在桌角绕了个圈：“如何？老姐接电话没？”

木河对着他比了个ok的手势，指节还没落下，又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气息喷在猛男耳边：“接了，但……之前那个她，已经回去了。”

猛男点鼠标的手猛地一顿，屏幕上的游戏角色应声停在原地，被对面的子弹扫中，血条瞬间见了底。他张了张嘴，没顾上骂那句到了嘴边的“靠”，扭头看了眼斜对面的田伟松——那家伙正戴着耳机吼得脸红脖子粗：“兆明！a大道窜出来两个！补枪啊你！”键盘敲得噼啪响，显然没听见这边的动静。

“那……现在这个，会玩不？”猛男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尾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这几个月跟“文妍霞”混熟了，早把那个打游戏时眼疾手快、输了会叉着腰骂人的姑娘当成了亲姐，冷不丁换了个人，心里空落落的。

“说是会玩，但……肯定没老姐那么神。”木河抓了抓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屏幕上，心里也没底。昨天那个和姜宇寒单挑纯秀技文妍霞，和电话里声音软软、带着点羞怯的姑娘，怎么也没法重合到一起。

正说着，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个好友上线提示，“兔泡泡上线了”。

“我靠！队长来了！”田伟松猛地摘了耳机，兴奋地拍了下桌子，鼠标垫都差点飞出去。蒋洪和兆明脸上堆着期待的笑——谁都没忘记昨天文妍霞用一把狙打得荣耀王朝朝的队长狼狈不堪。

“来了来了！”蒋洪搓着手点开组队邀请，“赶紧的，让队长再露一手，教教咱们怎么压枪！”

木河看着队友们雀跃的样子，嘴角扯出个笑，心里却有点复杂。他悄悄碰了碰猛男的胳膊，对方冲他挤了挤眼，那眼神里写着“没事，玩着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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