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夫人?”
&esp;&esp;季絮骤然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之前莲心带自己换衣服的那间屋子里。
&esp;&esp;此时像是夜晚,屋内漆黑一片,屋外狂风大作,雨声如擂,一下一下拍打在窗户上,如同巨人的手掌,整间屋子都在狂风骤雨的侵袭下摇摇欲坠。
&esp;&esp;怎么忽然就入夜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季絮摇了摇头,还是感觉有些恍惚。
&esp;&esp;只一瞬,她就发现了最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esp;&esp;她的视角是……倒着的?
&esp;&esp;她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被吊着,手臂上也有青紫的伤痕。
&esp;&esp;她被绑在了床上?
&esp;&esp;“少夫人……你怎么了?”
&esp;&esp;她又听到了那一声将自己唤醒的声音。
&esp;&esp;“是我动作太慢,所以少夫人等不及了吗?”
&esp;&esp;她的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有些矮胖的身影,因为背对着光源,所以看不清脸。
&esp;&esp;这个嗓音……
&esp;&esp;季絮心中有个不好的想法,恶心跟恐惧的感觉慢慢爬上她的身体。
&esp;&esp;油滑沙哑,很显然不是阿远的声音。
&esp;&esp;季絮紧急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利器,只有一截红色的锦缎在手可以够到的地方。
&esp;&esp;矮胖的身影越来越近,烛火摇曳,墙面上映照出他狰狞的倒影。
&esp;&esp;“别急,少夫人。”
&esp;&esp;“我们游戏的时间还长着呢。”
&esp;&esp;老爷笑眯眯的脸彻底暴露在季絮的视线里。
&esp;&esp;那一刻,愤怒跟恶心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让季絮忍不住干呕起来。
&esp;&esp;老爷光着上半身,突出的腹部像是一个被薄薄的人皮包裹的虫卵,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里面钻出怪物。
&esp;&esp;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装符箓的乾坤袋早就不知道被放去了哪里。
&esp;&esp;季絮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esp;&esp;老爷离她越来越近,浑浊双目中泛着色眯眯的光,眼看着就要向她光裸的双腿抚摸过去。
&esp;&esp;紧紧咬住了唇,当老爷进入她能够到的范围内的时候,季絮一把将那截红缎抓在手里,腰部用力挺起身子将红绸套在老爷的脖子上,死死地绞住。
&esp;&esp;老爷的喉咙里挤出残破的声音,肥胖的身体应声重重地摔倒,双腿使劲儿地胡乱踹着,短粗的手指尽力抓住缠在自己脖子的红绸,想要掰开,无奈季絮爆发出来的力气大得惊人,他那张老脸先是涨得通红,随后慢慢变深发紫。
&esp;&esp;季絮的手因为用力而勒出了一道非常深的红印,但她不敢放手,一直到身前的老爷逐渐不再挣扎,直至彻底没了动静,才松开了麻木的双手。
&esp;&esp;老爷的身体像是一坨死肉一般滑了下去,头颅撞击在地板上在黑夜中发出老大的声响。
&esp;&esp;这个时候季絮才敢大口大口地喘气。
&esp;&esp;那种恶心的余感还没消失,她有些脱力,心脏狂跳像是要从左胸口蹦出来。
&esp;&esp;因为长时间被倒挂着,季絮已经感觉头部有些充血,咬了咬牙微微摇晃着身子,抓住了床边燃烧的红烛,烧断那些吊着自己双腿的红绸。
&esp;&esp;刚烧断了一根,解放了一只脚,屋内忽然又有了动静。
&esp;&esp;季絮惊愕不已,只见刚刚明明已经没有呼吸的老爷又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将缠在脖子上的红绸狠狠地抽下来扔掉。
&esp;&esp;“贱生养的东西!”老爷捂着被磕破的鲜血淋漓的头,脸色依然发紫,连舌头都耷拉了出来,“不要给脸不要脸!”
&esp;&esp;季絮手边已经没红绸可以用,一只腿还被吊着没来得及弄断,手中只有一根点着微光的红烛。
&esp;&esp;“还想跑!给老子滚过来!”老爷气急败坏地向她扑了过来!
&esp;&esp;时间太急迫,季絮什么都来不及准备,只能将手中红烛往前一刺,试图用烛火将身前这个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作“人”的东西劝退。
&esp;&esp;“噗嗤——”
&esp;&esp;一阵凌冽的气息穿堂而过,屋内所有的光源都消失,其中也包括季絮握在手中的那一点点希望。
&esp;&esp;她的烛火熄灭了。
&esp;&esp;她……会死吗?
&esp;&esp;季絮浑身僵硬,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听见屋外的瓢泼大雨的声音,如同奔涌的海啸一般,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将她彻底吞没。
&esp;&esp;她没有等到那个叫“老爷”的怪物的袭击,只感觉到一阵怨息的诱人香味儿缓缓地飘向她。
&esp;&esp;灵府中沉睡的木灵根被骤然唤醒,伸展着叶子贪婪地吸收起来。
&esp;&esp;无边夜色中,寒光一闪,剩下的那段绑住她脚踝的缎带骤然断开。
&esp;&esp;一件温暖的罩衫盖在了她的头顶,包裹住她有些颤抖的身体。
&esp;&esp;季絮怔怔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