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身量娇小,眉眼可爱的白衣女子正在门口,看上去年纪颇轻,不过从发髻的梳法来看,似乎已经为人妇了。
&esp;&esp;那女子声音温柔:“那个,打扰了……”
&esp;&esp;岚苦茶先是愣了愣,随后开心地跑过去,给了那女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esp;&esp;“晚香姐!”
&esp;&esp;鲛人滚,进,来
&esp;&esp;“小茶,来了渊京怎么也不来找我?”岚晚香与众人微笑着打了招呼,坐下与岚苦茶寒暄,“瞧你这小脸,都瘦了,在镇妖司辛苦吗?”
&esp;&esp;来人正是岚苦茶的姐姐岚晚香,三年前嫁给了同为御医的同僚,因为是女子,更方便在宫中行走,是以宫中女宾多与她交好。
&esp;&esp;“嘿嘿,这不是……怕爹娘……”岚苦茶有些不好意思,“小外甥女呢?姐你怎么没把她带出来玩儿?”
&esp;&esp;“吃饱睡了,你姐夫在家带着呢。”岚晚香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还怕我告状啊,晚香姐在咱们小茶心里,就是这样一个通风报信的小人形象?”
&esp;&esp;“不,不是啦晚香姐,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今儿你得好好跟我坦白,你‘离家出走’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好好好,我说我说,姐你别揪我耳朵,疼疼疼疼!”
&esp;&esp;“……”
&esp;&esp;两姐弟相谈甚欢,季絮陪了片刻,随后默默地走到观景窗前坐下,让他们俩好好聊。
&esp;&esp;“羡慕?”对面的陆终淡淡开口。
&esp;&esp;“嗯。”这会儿季絮倒是诚实。
&esp;&esp;她没有姐姐,更没有体会过这种无条件被偏爱的感觉。
&esp;&esp;虽然楚香君跟季嫣然对她是很好,但她从来没有理所当然地觉得那些是属于自己的。
&esp;&esp;“……啊!”季絮的思绪被打断,“你掐我脸干什么!”
&esp;&esp;她的肤色本来就白皙,虽然陆终没怎么用力,还是红了一小片。
&esp;&esp;“你不是羡慕么。”陆终摊了摊手,“耳朵也要吗?”
&esp;&esp;“……你有病啊!”季絮被他这离谱的操作弄得又好气又好笑,那点伤感倒是彻底冲没了,“少动手动脚的!”
&esp;&esp;陆终见她恢复了元气,微微扬了扬眉,喝了一口酒向外望去。
&esp;&esp;戏台就建在寒音涧之上,柔美婉转的戏腔混着泠泠的溪水声传来,仿若仙音。
&esp;&esp;陆终忽然问:“你知道这个戏班的绝活是什么吗?”
&esp;&esp;季絮对戏曲不太了解:“不知道,怎么忽然问这个?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人居然还喜欢看戏?”
&esp;&esp;陆终:“‘我这样的人’指的是什么样的?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esp;&esp;季絮:“……就是,如果路上有胸口碎大石表演,会一边喝彩一边扔铜板的那种。”
&esp;&esp;陆终:“……你那是偏见。”
&esp;&esp;季絮:“……这是实践检验出来的真理。”
&esp;&esp;陆终挑眉:“我就不能在喜欢胸口碎大石的同时,也喜欢看戏吗?”
&esp;&esp;季絮恍然:“好像这也是一个思路。”
&esp;&esp;陆终指了指戏台:“看看外面。”
&esp;&esp;“这出戏是这个戏班子第一次表演,讲的是上京赶考的书生虽然落榜,但却与花魁相爱,花魁自己给自己赎身,二人回乡途中发生了争吵,花魁一怒之下,将身上所有的金银财宝都沉江……”
&esp;&esp;“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季絮问。
&esp;&esp;“的确是这个故事。”陆终又抿了一口酒,“但戏班子对这出戏做了些改动。”
&esp;&esp;“改动?”季絮好奇,“什么改动?”
&esp;&esp;陆终示意了一下戏台:“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esp;&esp;季絮看向戏台,这会儿戏正上演到最精彩的桥段,饰演书生的小生正与饰演杜十娘的花旦激烈争吵。
&esp;&esp;情伤至极,花旦将手中的宝箱打开,露出其内珠光宝气的财宝。
&esp;&esp;那些并非用来演戏的假道具,而是真的金银古玩。
&esp;&esp;花旦举起宝箱,将金银古玩往溪中倾倒的瞬间,季絮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esp;&esp;难道这些宝贝就真的要被这样扔掉?那这演一出戏的成本未免也太大了!
&esp;&esp;虽然寒音涧不像那些大江大河那么宽又那么深,但要打捞起这些细碎的珠宝,那也是颇为不容易的。
&esp;&esp;璀璨的珠宝从箱中倾倒而出,仿若碎星组成的星河,闪烁不定。
&esp;&esp;疑惑的声音夹杂着惊讶的呼声从周围的雅间传来,此起彼伏。
&esp;&esp;所有的财宝都倒干净之后,花魁抱着空荡荡的箱子,眼看着就要跳入溪中,书生抱住她,满脸心痛,向她忏悔,哭泣。
&esp;&esp;就在二人僵持间,溪水中有什么东西一跃而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