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两个…………殿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只是他们大多没什么遗憾和悔恨,反而一个比一个兴高采烈。
&esp;&esp;毕竟前头几个被陈慕律淘汰的直接被华京仙境的人以谋害少主之名通通押走了,剩下的几人都不用争,大家能登上万月录,为自家师门挣得一份荣光。
&esp;&esp;贺兰蕴第九,沈椿龄第七。
&esp;&esp;又一到白光闪过,传送阵里走出来的却不是乱斗中的弟子。
&esp;&esp;沈椿龄眨了眨眼,有些失态:“师叔,你怎么来了?”
&esp;&esp;“我的水平也就到这儿了吧。”陈慕律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走到了第六的位置上。
&esp;&esp;陈慕律是自己弃权的。
&esp;&esp;剩下的几位师兄全是金丹中后期,他能走到这个位置也算可以了,总不能真抢了天道亲儿子的魁首。
&esp;&esp;第四……第三……第二……
&esp;&esp;路屏山踏着白光,和孟长赢一前一后走出传送阵。
&esp;&esp;路屏山的名字降下去了。
&esp;&esp;皓月榜上的排名升升降降,金光亮了又暗,最后只剩下顶端的那个名字。
&esp;&esp;「凌阳峰孟长赢」
&esp;&esp;虽然过程惊险,剧情跌宕起伏,但最终还是殊途同归。
&esp;&esp;十花齐绽凌霜后,踏风披云登皓月。
&esp;&esp;这时候的孟长赢不像孟长赢了。
&esp;&esp;出了试炼台,他身上的血不再流了,一身浅紫衣衫单薄,发带被风吹开,像一片撩起的雪白的云。
&esp;&esp;孟长赢的眼神很轻,像是抓不住的云,轻而易举地掠过他,只留下一点冰凉。
&esp;&esp;那冰封试炼台的一剑,像极了日后的寒州剑尊。
&esp;&esp;视线追随着孟长赢走出传送阵,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前面的位置上站定,他才发现原来第一和第六的占位靠得这么近。
&esp;&esp;陈慕律张了张口,嗓子很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未来得及掩藏的目光直直地和孟长赢撞上。
&esp;&esp;高处,律乘雪的眼皮又跳了跳。
&esp;&esp;沈青云的目光扫过众人,唇边终于带上了些笑意:“没事就好。”
&esp;&esp;律乘雪挑挑眉旁若无人地开始分赃:“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接下去的事情了。”
&esp;&esp;沈青云扯了扯嘴角,凉凉扫了眼被捆在一团的人:“老的归倾月宗,小的归华京。”
&esp;&esp;“剩下的老弱妇孺……小慕有没有想法?”律乘雪兴致勃勃地看向自家妹妹,“你是苦主,你来给他们选一个好去处吧。”
&esp;&esp;“啊?”突然被点名的陈慕律尴尬一笑,“我吗?”
&esp;&esp;律乘雪笑眯眯地望着他,耐心道:“对啊,你自己来。”
&esp;&esp;陈慕律:……
&esp;&esp;他觉得律乘雪这个表情好像不是让他帮人家选个好去处,而是选个好坟。
&esp;&esp;陈慕律抿了抿唇:“北部雪城风光无限,灵参茶很好喝,适合清修。”
&esp;&esp;“很好。”律乘雪笑了起来,这下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直接举家迁往北部,也该让他们静静心了,别总是想着歪门邪道。”
&esp;&esp;慧慈手里的佛珠转得飞快,仿佛要赶着渡什么罪:“阿弥陀佛,施主……”
&esp;&esp;沈青云沉默了一小会儿:“可以。”
&esp;&esp;寥寥几言,便定下了他们的往后余生。
&esp;&esp;笼罩着倾月宗数百年的世家,到头来也挡不过一句轻轻巧巧的“可以”。
&esp;&esp;长老席上空了一大片,只剩下贺兰蓠、李长老和谢掌教三人。
&esp;&esp;始终端坐在末位的谢掌教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沈首徒这般藐视宗门律法,就没有想过他日仙域各宗主事知晓此事后,自己也会被问罪吗?”
&esp;&esp;沈青云与他对视良久,轻轻笑道:“罪人伏法,天经地义。”
&esp;&esp;谢掌教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开口。
&esp;&esp;贺兰蓠面色如常地打圆场:“不过一点宗门小事,便到此为止吧,叫诸位道友看笑话了。”
&esp;&esp;“怎么就到此为止了?”
&esp;&esp;鹤鸣于天,远处凌阳峰上的云瀑都在这一瞬间荡开,白发青年御风而来,面上笑意淡得几不可察:“没有人想同我说一说,这是在做什么吗?”
&esp;&esp;化神中期的灵力悍然铺开,不带一丝攻击之意,但那厚重到深不可测的灵气也足以压得人无法喘息。
&esp;&esp;谢怀卿明明笑着,话语却冰凉:“瞒上欺下,意欲何为?”
&esp;&esp;长长的袍裾曳于地上,沈青云跑下高台,毫不迟疑地跪在殿前:“恭迎师尊出关。”
&esp;&esp;孟长赢也跪得利索:“拜见师尊。”
&esp;&esp;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殿内众人愣了又愣,也纷纷行礼:“拜见谢掌门。”
&esp;&esp;“不必多礼,诸位使者莅临我宗,同赏皓月仪典,怀卿不胜感激。”谢怀卿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沈青云,绕开她走上最高处,“只是宗门事多,让大家看笑话了。”
&esp;&esp;谢怀卿淡淡睨了一眼殿内跪着的那一群人:“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既然当了他们的师父,自然也有罪责。”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