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寒州剑尊从来都不是道骨仙风之人。
&esp;&esp;若碍了他的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esp;&esp;十年前,崇云门勾结魔尊,蓄意破坏魂虚秘境,扰乱仙盟盛会。等到劫云散去,孟长赢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神邪剑赶到崇云门,将所有奸细一网打尽。
&esp;&esp;他孤身前来,一人一剑斩尽邪魔,彻底肃清了仙域边境,以化神初期修为力压大乘期,又有这般雷霆手段,短短几日便声名显赫。
&esp;&esp;崇云门覆灭,不过来去三日光景。
&esp;&esp;青年道袍左袖上还沾着斑驳的血迹,面色冷淡,挟漫天的雪与霜而来,一剑将崇云门的山门一分为二。
&esp;&esp;万年灵铁铸就的匾额被拦腰斩断,他御风在天,睥睨着所有人,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
&esp;&esp;“世间再无崇云门。”
&esp;&esp;那是崇云门所有人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esp;&esp;“那不正说明了孟剑尊很厉害吗?”李三不解道,“有他坐镇崇天城一带,至少我们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那天魔族来人攻城。”
&esp;&esp;傅秋娘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傻孩子。你仙盟那群老家伙为什么把这么厉害的剑尊大人塞到崇天城来?”
&esp;&esp;“啊?”李三眼珠子一转,“难道……”
&esp;&esp;刘老头灌了口酒:“之前魔族根本没有针对崇天城,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esp;&esp;傅秋娘沉默地站着,默认了。
&esp;&esp;“孟寒州心思之深,整个仙域都没有几人能与之相当。可他如今也才不过三十来岁。”
&esp;&esp;“只有两个可能。”刘老头叹了口气,“要么,是他无情道心稳固,不再为俗世所累。”
&esp;&esp;半晌,傅秋娘缓缓开口:“要么……他早已心魔丛生,罪孽缠身命不久矣。”
&esp;&esp;
&esp;&esp;“你说什么?他一个人把崇云门给屠了?”
&esp;&esp;“你说那么直白干嘛呀!”宋无尽摆了摆手,故作高深道,“这叫——三天两夜一剑。”
&esp;&esp;陈慕律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那个时候刚刚破境,才被天雷劈完,修为和道心都不稳定,你们居然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对崇云门动手?”
&esp;&esp;“呃……你忽然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宋无尽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esp;&esp;陈慕律深吸一口气:“我说,你们就没想过孟……孟剑尊他一个人可能会有危险吗?”
&esp;&esp;宋无尽怯生生地啊了一声:“可孟长赢是什么人?他那个实力,就不是人能达到的……他太变态了,你就不应该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
&esp;&esp;“是,我承认他是很厉害但——”陈慕律气得停顿了一下,“但那并不代表你们应该派一个才破了境的人去做这种会消耗大量灵力的事情吧?”
&esp;&esp;一般修士在破境后都会有修为不稳定的情况,他们一段时间内都会避免过度使用灵力,防止意外。孟长赢这种道心不稳就跑去大开杀戒的行为分明是在找死。
&esp;&esp;宋无尽一脸无助:“谁使唤得动他啊?明明是他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劫云还没散尽就跑了,谁知道他是一个人去砍崇云门了?”
&esp;&esp;“啊?”
&esp;&esp;陈慕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他是自己主动去的?”
&esp;&esp;“对啊,那个时候内忧外患的,大家都自顾不暇。他倒好,一声不吭地就跑去把人家老巢给端了!”
&esp;&esp;宋无尽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幸灾乐祸地继续说,“后来那群仙盟元老气急败坏地审问他,你猜猜孟长赢怎么狡辩的?”
&esp;&esp;“呃……失手了?”
&esp;&esp;“人就一句话,四个字。”宋无尽清了清嗓子,压低嗓音去学孟长赢那个没有感情的腔调。
&esp;&esp;“一、时、手、快。”
&esp;&esp;陈慕律抬了抬眉,悄悄翻了个白眼。
&esp;&esp;宋无尽最后点评收尾:“装了个大的。”
&esp;&esp;陈慕律若有所思:“等等,你刚刚说……内忧外患,是什么事啊?”
&esp;&esp;假死的身体受到损伤后记忆本就有些模糊,再加上间隔的时间太久,这几年他自己好像也在系统的引导下,刻意淡忘了“剧情”。
&esp;&esp;陈慕律忽然惊觉,他好像已经记不全后面的剧情了,但潜意识里的不安分明在提醒他,这很不对劲。
&esp;&esp;孟长赢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地对崇云门发难,这和他没有被修正的记忆是否有直接的关联?仙域的内忧外患,又是怎样一副境地?
&esp;&esp;“你是第一次来仙域吧,大概也不清楚这仙域仙盟的格局。”宋无尽叹了口气,“还是从头讲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