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堂主!你看那边——”
&esp;&esp;“重明虚影?!这里怎么会有华京嫡系……”
&esp;&esp;神鸟之鸣响彻群山,惊起漫天鸟雀相随。逆着金光烈阳,有人自云穹山而来,身负金羽长翼。
&esp;&esp;故人眉目如旧。
&esp;&esp;金翼在眼前一闪而过,沈椿龄忽然被定在原地,恍若隔世。
&esp;&esp;“小师叔。”他不可置信地喃喃着。
&esp;&esp;“椿龄师兄你在嘟囔什……”
&esp;&esp;沈椿龄完全忘了体面礼法,拽住那弟子的衣襟猛烈地晃着:“那是小师叔!”
&esp;&esp;“这怎么可能—”
&esp;&esp;那弟子下意识想反驳,可是一抬头就看到阵前的潋虚剑飞速地冲到了那人身边殷勤打转。
&esp;&esp;他呆呆地张嘴又闭上,最后睁大双眼:“我滴个乖乖。”
&esp;&esp;谁说剑尊未婚夫是凡人的?!
&esp;&esp;这是哪门子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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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黑云潮依旧汹涌,孟长赢的杀招一层叠着一层。楚衾破皱起了眉,心不在焉地躲过孟长赢的剑招,唤来黑云直接将孟长赢挡下,自己则扭过头来,看向了不远处的来人。
&esp;&esp;“你……”楚衾破目光却牢牢黏在陈慕律身上,唇边又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你是律家的人?”
&esp;&esp;“不是。”
&esp;&esp;陈慕律面无表情,“无姓之人而已。”
&esp;&esp;一旁的孟长赢咳了两声,随手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那以后可以姓孟。”
&esp;&esp;陈慕律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闭嘴。”
&esp;&esp;孟长赢捂着胸口,随手挥出一剑斩散黑潮,拖着一身狼狈挡到陈慕律面前,剑指楚衾破。
&esp;&esp;楚衾破抱臂站在云端,重重嗤笑了一声。
&esp;&esp;陈慕律大步上前,和他并肩而立,但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笑意。
&esp;&esp;他们两边都没有再轻举妄动。
&esp;&esp;黑云潮的躁动期马上就要过去,接下去的休眠必然会让魔域势力大打折扣。而陈慕律这个重明血脉的忽然出现,也无异是楚衾破所忌惮的。
&esp;&esp;到底是放手一搏,还是……
&esp;&esp;潋虚出鞘,剑鸣铮铮。
&esp;&esp;陈慕律冷声道:“现在,滚回你的魔域。”
&esp;&esp;楚衾破好笑地打量着他:“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喊话的?剑尊的小未婚夫?还是无名氏?”
&esp;&esp;无需回应,他看着青年绷紧的双唇便心如明镜,直接仰头大笑了起来。
&esp;&esp;一道银镖破空而来,嚣张的笑声戛然而止。楚衾破慢慢松开护在脖颈处的手,掌心是一片鲜红的血色。
&esp;&esp;他还来不及反应,数百枚爆炸灵符如骤雨般投落,将仅剩的黑潮炸了个措手不及。
&esp;&esp;沾血的银镖在空中拐了个弯,咻的一声重新扎回了赤红的扇面上。扇面四分五裂,转瞬间拼为长剑。
&esp;&esp;散漫的男声和攻击一同落下:“楚衾破,你耳聋了?”
&esp;&esp;陈慕律愣在原地,颤抖着抬首望向天边——多到看不清数目的大小飞舰排满了天空,船帆上的重明图腾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
&esp;&esp;在最前方,一人手执长剑,金玉珠宝堆砌满身;一人黄衣醒目,袖摆荡漾在风中,像是迎风飘扬的旗。
&esp;&esp;“没听到我们小少主说,让你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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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昭玄三十三年春,北线战事初平。
&esp;&esp;魔尊楚衾破以三万蛊魔为饲,夜袭崇云一带,强行启动血阵,企图挑起南线战火。
&esp;&esp;寒州剑尊率部下弟子共一千余人死守城池,在天亮时等到了华京的援军,保下了三十七城百姓的性命。
&esp;&esp;“逞英雄是吧,烧神魂是吧?我就纳了闷了,你就非要找死干什么?”
&esp;&esp;“那感情好啊,现在瘫床上你满意了?”律乘雪好整以暇地站在床前,扇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手心里,正好为他这番挖苦打上了节奏。
&esp;&esp;那位身残志坚的剑尊阁下躺在榻上,纵然是座冰山,此时也带上了几分病气。
&esp;&esp;他才包扎过伤口,只套了件单薄的白色中衣,满头青丝俱散披落衣衫,眉心的血印还未消散,那抹血色黯淡下来,倒像一枚天生的红痣。
&esp;&esp;律乘霄坐在不远处的矮榻上观战,看着那床榻上“半身不遂”的孟长赢,视线又一次跑到了站在床头的青年身上。
&esp;&esp;陈慕律没有再易容,张扬妍丽的容貌在额间的红痣的衬托下更为脱俗,他也连轴转了几天几夜,憔悴加上心虚,显得格外可怜。这么看着,他们两人倒有几分般配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