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顿了顿,“倒也不是不能——”不过有些费事,不怎么值当罢了。
余下的话,她并没说出口,但如果是主傅想的话,便是天上的星星……
司徒景有些占有欲作祟地挡住毕诺还在遥望他们离去的视线,弯了弯眼眸,“主傅想救吗?”
毕诺没有直言,只是道,“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阿景,你就是他们的天意。”
她的一言一行,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司徒景不在意什么天不天意,但主傅让她怜惜这株幽草,那她便怜惜好了。
只是她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凑近了些,企图用呼吸将女郎有些冷白的肌肤染上温度,“那你该刚刚就拦下我,也好让他知道,到底是谁救了他的姐姐。”
“他知与不知都对我没什么区别,难道还指望他的报答吗,何况……”毕诺指尖按在她的额头,有些无奈地让她与自己保持些距离,“我不愿在人前与你意见相左。”
司徒景眸光一转,嘻嘻笑道,“堂前教子,堂后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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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竟是默认了。
原本还笑嘻嘻地少女,倒是因为她这个默认,眼波一荡,目光莹莹看着女郎,唇瓣轻咬。
直到送走了主傅,司徒景才唤来金戈。
要救岑研明面上不行,但大不了就暗地里一场火呗,到时候谁还能分的清是不是她的骨头。
不过……
主傅施恩不图报可以,她却不是,“去警告岑舒。”
别以为她没看到岑舒被拖走前看向主傅的那个眼神,绝望中带着恨。
这世间的人真是奇怪。
作为他们曾经的主人冷心绝情、见死不救,却没有怨恨。
反倒怨恨起一个陌生人来,区别就在于她在大众眼中是个好人吗?
嗤。
司徒刑身体到底是不行了。
哪怕被扎过金门穴,清醒了一两日,那之后却陷入了更长久的昏迷中。
洛阳恐变天的消息,还是流传开了来。
司徒彦作为太子,在朝堂上被一众大臣请为监国。
雍州重新任命的官员还在上任的路上,群龙无首的军队疲于应付胡兵,每日都有死伤的战报传回朝中。
围绕着迁都之事,朝堂上再次吵的不可开交。
不过相比这些难以作出决定的国家政事。
司徒彦以攘外必先安内为理由,声称要先处理一件家事。
“公主颍川前有淫。乱纵慝、义绝人经,后有持刀擅闯未央宫,位同谋反,实属罪不可恕!”
司徒景是有封号的公主,说是家事,可她的处置,却仍是要通过朝堂讨论的。
这一讨论,居然大部分朝臣皆不同意司徒彦的决定。
先不说淫。乱纵慝之事,就说持刀谋反。
内阁张少府当初便是与司徒景前后进未央宫的人,“颍川公主持刀划伤自己后,便将刀又扔回了禁卫脚下,怎么能算谋反呢?”
况且就算这前后两件事都是真的……
“太子殿下,如今雍州战况不明,刘氏若是得知颍川公主出事,恐怕……”大晋可就真要腹背受敌了!
司徒彦心中暗恨。
不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舅舅杨乘。
杨乘将笏板翻了个面。
便有人站了出来,折中道,“颍川公主之事到底还是家事,不如暂且将人封禁于长乐宫中,不许其出入,其余待陛下清醒后再行定夺。”
‘拖’字在任何时候都是上乘。
此方法一出,瞬间得到大部分人的赞同,其余反对的声音也就渐渐消失了。
哪怕……陛下司徒刑恐怕很难再有机会醒来了。
司徒景被封禁在了长乐宫。
不过,在这之前,她将一位名医引荐给了皇叔河间王司徒邑。
司徒邑作为皇室宗亲,且掌管着拱卫洛阳的三万中军,对于司徒景和司徒彦之间的争执,并不插手,只是司徒刑却是他的亲哥哥。
否则司徒刑也不会放心将中军交于他掌管。
在确定这个神医是有真本事,而不是浪得虚名后,他带着神医进了宫。
这一查,便又牵连出了当下另一个极有势力之人——天师道道长,严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