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人走到院中,忽见一位殊色丽人由丫鬟搀扶着走进谢家。
&esp;&esp;丽人本以为今日前来祭奠都是姐妹,未料会遇到男客,不由微微一惊。
&esp;&esp;裘智停下脚步,抱拳行礼:“敢问姐姐贵姓?可是与谢姑娘相熟?”
&esp;&esp;谢月朗刚死,前来祭拜的多半是交情匪浅之人。裘智无法进到命案现场,便希望能从谢月朗的朋友身上打听些线索。
&esp;&esp;丽人尚未开口,身后的丫鬟珠儿却抢先变了脸色,凶巴巴地道:“三姐的名字也是你配问的?”
&esp;&esp;她以为裘智和王仲先是谢月朗的客人,如今谢月朗不在了,二人看上自家姑娘,借机攀谈接近三姐。
&esp;&esp;三姐轻轻皱眉,回头呵斥道:“珠儿,不得无礼。”
&esp;&esp;裘智细细打量眼前的丽人,肤胜雪,眉如柳,唇似珠,明眸皓齿,行动风流,想来是千金难得一见的人物。
&esp;&esp;王仲先看到珠儿脸上鄙夷之色,瞬间明白对方所想,怒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esp;&esp;三姐忙欠身道歉歉:“珠儿口无遮拦,是我平日里教导无方,还请二位公子见谅。”
&esp;&esp;裘智并非小气之人,摆手笑道:“无妨。”随即又问:“姑娘,可是与谢姑娘相熟?”
&esp;&esp;三姐缓缓摇头,叹息道:“我与谢娘子只有一面之缘,仰慕她的为人,今日才来祭奠,对她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esp;&esp;裘智略感失望,拱手道:“如此,打扰了。”
&esp;&esp;珠儿刚刚挨了责骂,心中郁气未消,见裘智脸嫩,立刻带着几分挑衅语气道:“想见我家姑娘的人,从安定门排到永定门,百两银子都不能见上一面。你们今日可真走运!”
&esp;&esp;裘智不同珠儿计较,好脾气一笑:“今天出门什么都没干,一下赚了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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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既然三姐与谢月朗并不熟悉,裘智与王仲先便向她告辞离去。
&esp;&esp;刚出大门,二人就遇上了朱永贤。
&esp;&esp;朱永贤离开裘智家以后,总觉得自己不能躺平,干等着裘智破案,于是拉着刘通判来到谢家。他见裘智一身素白,便猜到对方心中内疚,特来祭拜。
&esp;&esp;裘智看朱永贤似要开口,生怕他让自己回家休息,赶紧拦住话头,道:“你是来查看现场的吗?咱俩一起去。”说着,主动拉住朱永贤的袖子,将他往府里拽。
&esp;&esp;王仲先见状,心中生出些许醋意。裘智素来不喜与人过于亲近,如今竟为破案主动拉着朱永贤。
&esp;&esp;朱永贤也是一怔,随即心中暗喜,想道:不愧是正义的小伙伴,为了破案都牺牲色相了。
&esp;&esp;此时,三姐与珠儿在灵前上完香,准备离开。来到院中,见裘智与顺天府官员站在一起,以为对方亦是官身,想到自己刚刚得罪了裘智,心中略感不安。
&esp;&esp;裘智冲她微微一笑,拱手示意。
&esp;&esp;三姐看他神色温和,显然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暗暗松了口气,忙轻轻福身,拉着珠儿离去。
&esp;&esp;朱永贤看三姐的穿着打扮,立刻猜出她的身份,又不由自主地瞥了裘智一眼,见二人似乎颇为熟络,脱口而出:“她是哪家的姑娘?你们怎么眉来眼去的?”
&esp;&esp;话一出口,朱永贤就被自己的语气惊到了,竟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esp;&esp;他偷偷瞄向裘智,见对方全然不觉,平静道:“刚在谢娘子家院子里认识的,也是来祭奠的。”
&esp;&esp;朱永贤闻言,竟莫名生出一丝窃喜,暗忖:原来是刚认识,看来没什么交情。
&esp;&esp;不知怎的,朱永贤突然有些心虚,轻咳一声,强行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咱们快去现场看看,别耽误了正事。”
&esp;&esp;说完,他迈开大步向里走去,但刚走了两步就猛地停下,对刘通判道:“你先去给谢月朗上香,你要是昨晚就来盘问她,她也不至于惨死家中。”
&esp;&esp;刘通判不敢违拗,只能不情不愿地去前厅灵堂祭奠一番。
&esp;&esp;随后,几人来到谢月朗的卧室。裘智一踏入房间,便开始仔细打量四周。
&esp;&esp;虽然尸体已经被移走,但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地面上散落着棕红色的血迹,令人不寒而栗。
&esp;&esp;柜门与抽屉敞开,蚊帐和床单随意堆在地上。家具东倒西歪,瓷器被人刻意摔碎,碎片散落一地。
&esp;&esp;朱永贤望着眼前的景象,愣了一瞬,随即转头看向刘通判:“是凶手把房间弄成这样?还是你们搜查时弄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