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朱永贤轻笑了一声,随即坐回了软榻上。
&esp;&esp;裘智玩了会儿水,回头见朱永贤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忍不住调侃道:“你说要挖藕,结果是你看着别人挖,你自己不动手。”
&esp;&esp;朱永贤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让裘智尝到自己亲手挖的藕,岂不是更有意义?他站起身道:“外头天热,你在船里坐着别动,我去挖藕。”
&esp;&esp;黄承奉吓得一哆嗦,头一次有人指使燕王去挖藕。
&esp;&esp;“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裘智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快坐下吧,回头弄一身泥。”
&esp;&esp;朱永贤知道裘智爱干净,若是自己下水肯定会被他嫌弃,便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esp;&esp;裘智看日头渐高,轻声劝道:“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藕,让他们先上来吧。夏天湖里多水蛭,待久了不安全。”
&esp;&esp;太监将鲜藕送到厨房,师傅将其切成薄片,放入沸水中略烫,再用冰水过凉,盛入白瓷碗中,配上冰镇的莲子和马蹄,最后淋上一勺薄荷桂花糖水,放入食盒,由小太监送到了船上。
&esp;&esp;裘智喝了半碗甜藕汤,只觉通体舒畅,暑气消散了不少。
&esp;&esp;朱永贤看裘智喜欢,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明天我让他们做燕窝玫瑰羹,后天做杨梅荔枝冻,大后天做茉莉冰酥酪。”
&esp;&esp;他话未说完,就见有人站在岸上冲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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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承奉进入船舱,躬身禀报:“王爷,李镇抚和王府尹在岸上等候。”
&esp;&esp;朱永贤闻言一愣,面露疑惑:“他俩怎么混到一起去了。”随即转向裘智,向他介绍起李尧彪的身份。
&esp;&esp;朱永鸿有两个亲信部门,皇城司和殿前司,类似明朝的锦衣卫和东厂。李尧彪的大哥李尧虎是朱永鸿的伴读,现任皇城司指挥使,李尧彪在皇城司担任从五品镇抚。
&esp;&esp;按朱永贤的估计,可能过两三年,李尧彪就会升任提举一职,再历练几年,便要接替李尧虎的位置了。毕竟李家有世袭的爵位,李尧虎总当特务头子也不是个事。
&esp;&esp;裘智了解朱永贤的性格,他一向不喜过问政事,对朝廷的事一知半解。但今天说得头头是道,显然与李尧彪关系匪浅。于是,裘智随口问了一句:“李镇抚是你的朋友吗?”
&esp;&esp;朱永贤心头一紧,暗中观察裘智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语气中并无醋意,想来只是无心一问,但他依旧不敢大意。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熟,几乎不认识,都是听我皇兄说的。”
&esp;&esp;白承奉见朱永贤睁眼说瞎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道:“王爷要靠岸吗?”
&esp;&esp;他拦不住朱永贤和裘智耍花枪,但靠不靠岸总得给个准话,不然自己一直在船舱里干等着,也很尴尬。
&esp;&esp;朱永贤欲哭无泪,自己想约个会怎么就这么的难?先是被顺郡王搅局,现在又碰上李尧彪。他气冲冲地道:“靠岸,靠岸!”
&esp;&esp;船停稳后,朱永贤第一个下了船,随即转身,小心翼翼地扶着裘智下船,还贴心叮嘱道:“小心脚下,石阶湿滑,别摔着了。”
&esp;&esp;王府尹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见到裘智的身影后,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刘通判忍不住嘴角抽搐,暗自磨牙。
&esp;&esp;二人听说燕王和朋友目睹了一场凶杀案,心中已有不祥之感,这个朋友该不会是裘智吧。如今看到果然是裘智,王府尹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esp;&esp;他上次领教过了朱永贤x裘智的死神威力,属于无风也起浪的组合,这案子怕是要再起波澜了。
&esp;&esp;朱永贤看向李尧彪,装作一副久未谋面的模样,过了许久才笑道:“哟,这不是老李嘛!咱俩这么多年没见,差点没认出来。”
&esp;&esp;他之前装可怜说没什么朋友,现在若与李尧彪表现得过于亲密,难免让裘智质疑自己的诚信。
&esp;&esp;李尧彪听得一头雾水,心中纳闷:昨日下午才在紫宸殿见过,怎么今天就不认识了?你的记忆力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esp;&esp;他正准备劝朱永贤找个太医好好看看脑子,别年纪轻轻得了健忘症。就瞥见白承奉一脸“王爷他又整这死出的”表情,心知有异,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只听朱永贤问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esp;&esp;王府尹抢先开口:“微臣今日查抄顺王府,在凶手房内找到一条腹围和一件血衣,应是死者璩秀秀所穿,特来请王爷指认。”
&esp;&esp;王府尹回头示意刘通判,后者赶忙上前,将腹围和血衣呈上。朱永贤正要伸手接过,却听裘智轻咳一声,便知他看出了不妥,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esp;&esp;李尧彪见状,玩味地挑了挑眉。朱永贤素来任性,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听话,着实耐人寻味,索性不作声,站在旁边观察。
&esp;&esp;裘智问道:“璩秀秀的尸体呢?为什么只让我们看死者的衣物,而不是直接认尸?”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