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裘智颔首道:“理是这个理,但凶手和璩家非亲非故,犯不着冒险替秀秀报仇。”
&esp;&esp;璩父听出了裘智的暗示,和他家关系最近的就是毛师傅。他阴沉着个脸,眼珠子不停地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esp;&esp;片刻后,璩父抬头看向众人,不咸不淡道:“毛师傅脾气爆,经常和人打架。”
&esp;&esp;王府尹看了看裘智和朱永贤,见二人都不表态,只好把裘智拉到角落,低声问道:“裘公子,你看这事该怎么办?要不要抓璩老头?”
&esp;&esp;裘智沉思许久,迟疑道:“他们显然知道些内情,但璩父一心求死,抓了他们,恐怕也问不出实话。”
&esp;&esp;王府尹觉得裘智说得有些道理。二人上了年纪,万一吃不住酷刑,死在牢里,口供没问出来,还惹得一身骚。
&esp;&esp;裘智提议道:“贸然抓人只会打草惊蛇。不如派人暗中监视璩家,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esp;&esp;王府尹连连点头,长舒一口气。只要裘智给出意见就好,自己这边惹出任何麻烦,都能让朱永贤帮着抗雷了。
&esp;&esp;他板起脸教训了璩家夫妇几句,转身离开,并命令两名衙役埋伏在附近盯梢。
&esp;&esp;裘智眉头紧锁,目光落在铺子的大门上,似有所思。
&esp;&esp;“怎么了?”朱永贤问道。
&esp;&esp;裘智不解道:“璩父一开始执意替凶手顶罪,说起对方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然而,我们提到毛师傅时,他却态度冷淡,甚至盼着我们去查毛师傅。”
&esp;&esp;朱永贤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说明他和凶手的关系,比和毛师傅更亲近。”
&esp;&esp;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但人有亲疏远近,璩父从情感上来说,或许更希望无辜之人替凶手顶罪。
&esp;&esp;“可能真是璩秀秀的鬼魂。”王府尹突然插嘴道。
&esp;&esp;裘智听他话里有话,立刻追问:“为何这么说?”
&esp;&esp;王府尹忙解释起来,原来昨天顺郡王派人去顺天府请他,言辞含糊,只说府中出了大事,必须请他去主持公道。
&esp;&esp;顺郡王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但他的郡王爵位尚在,而且案件毫无进展,又盼着顺郡王能提供线索协助破案。于是不敢怠慢,匆匆去了郡王府。
&esp;&esp;王府尹看到顺郡王,瞬间惊呆了。几日不见,顺郡王变得憔悴不堪,眼窝深陷,一下老了十岁。
&esp;&esp;他一见到王府尹,便急不可耐地抓住对方的手,面露惊惧,语无伦次道:“不好了,有鬼!真的有鬼啊!”
&esp;&esp;顺郡王只是性情残暴,并不是个傻子。他之前找过皇城司和顺天府的人,说家中闹鬼,但对方都置之不理。知道自己若再提闹鬼之事必然请不来人,这才连哄带骗把王府尹找来。
&esp;&esp;王府尹和李尧彪之前听对方提过家中闹鬼,只当他心虚,哪知过了几日,顺郡王把自己找来还是为了闹鬼的事。他苦笑道:“王爷慎言,光天化日,怎会有邪魅作祟。”
&esp;&esp;他面上恭敬,心里早把顺郡王骂了个半死。先是惹出璩秀秀的案子,郭力到现在还没抓到,现在又整天说闹鬼。
&esp;&esp;若是顺天府治下再出了鬼怪作乱一事,不是更显得自己无能,这官八成就要当到头了。
&esp;&esp;顺郡王这几日惶惶不安,哪还有先前半点嚣张气焰。见王府尹不信,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王府尹,真的有鬼啊!不光是我,府里的仆人都看到了。”
&esp;&esp;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无异后,才凑到王府尹耳边轻声道:“秀秀,她回来了。她说要我偿命。”
&esp;&esp;王府尹对鬼神之说向来嗤之以鼻,但今日看到顺郡王心惊胆战的表情,没由来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意。炎炎夏日,他仿佛身处冰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esp;&esp;顺郡王拽住王府尹的袖子不肯撒手,生怕他跑了,不给自己捉鬼。
&esp;&esp;王府尹当时眼皮跳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熟悉,似乎朱永贤就喜欢这么抓着裘智,难道他们老朱家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喜欢拽人袖子?
&esp;&esp;顺郡王不知道王府尹的心思,颤声道:“秀秀晚上肯定来,你快把她抓了。”
&esp;&esp;这几天他被秀秀折磨得快疯了,睡不好觉,吃不下饭。要是平时,早就派人请大师来捉鬼了。
&esp;&esp;王府尹看他把自己当龙虎山的天师了,心中不由来气。可对方是郡王,形势比人强,而且自己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鬼,于是留了下来。
&esp;&esp;“后来呢,后来呢,抓到了吗?”王府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朱永贤急得抓耳挠腮。
&esp;&esp;王府尹尴尬一笑道:“没有,等了一晚上,连个鬼影都没见着。早上接到衙役报信,说崔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