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裘智从暗处走了出来。
&esp;&esp;璩秀秀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打量了裘智几眼,想起早上他识破自己身份的情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esp;&esp;她脸上露出愤恨之色,冷冷道:“你倒是有本事,居然能发现我没有死。”
&esp;&esp;璩秀秀语气中充满了懊恼。自己当初看裘智一个文弱书生,骑在马上心神不宁的样子,以为可以轻易糊弄过去,才选他做个见证。谁知他竟是官府的人,而且心细如发,竟然能看穿自己的计谋。
&esp;&esp;王府尹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现在凶手已经落网,而且并非鬼神作祟,他可以向上头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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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府尹知道此案涉及皇家辛秘,见周围聚集了不少百姓,急忙命衙役将璩家三口押往顺天府。
&esp;&esp;裘智尚有疑点和秀秀确认,也跟了上去。
&esp;&esp;到了顺天府,璩父抱着女儿失声痛哭:“傻丫头,你出来做什么啊!爹年纪大了,没几天好活了,能替你顶罪是我的福气啊!”
&esp;&esp;王府尹看璩父的表情,顿时明白他早知晓秀秀未死,自己被这对父女耍得团团转。气得他直跺脚,怒斥道:“好你个璩老头!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esp;&esp;“不是的!”璩秀秀连忙辩解,“我爹什么都不知道!我假死后,从未在家中露面。”
&esp;&esp;裘智略一思忖,说道:“你或许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可有些事情瞒不过血脉至亲。你暗中偷看父母,他们怎会毫无察觉?”
&esp;&esp;璩秀秀今天能这么快出现,说明她平日里肯定藏匿在附近,暗中窥视父母。
&esp;&esp;璩母听罢,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esp;&esp;璩父叹息一声,苦涩道:“我和老婆子偶尔会看到秀秀的身影,起初以为是她的魂魄回来看我们,但又觉得不像,哪有大白天见鬼的道理?”
&esp;&esp;“我们夫妻俩心里清楚,女儿应该没死。”璩母抽泣着补充道。
&esp;&esp;秀秀以为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早被父母察觉,果真是血浓于水。她心中五味杂陈,再也忍不住,抱着父母失声痛哭。
&esp;&esp;璩父继续道:“后来听说崔宁死了,我就猜到多半是秀秀干的。”
&esp;&esp;王府尹见他们一个个都知道秀秀未死,却都缄口不言,心中恼怒,便冷言讽刺道:“你对女儿这般爱护,为何对毛师傅没有半点情义?”
&esp;&esp;璩父明白王府尹指的是自己曾暗示崔宁之死与毛师傅有关,顿时脸色涨得通红,羞愧难当,嗫嚅道:“我也纠结过,可爱女之心终究胜过了良知。”
&esp;&esp;裘智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官府要是想胡乱抓个人顶罪,秀秀便可脱身,纵然不能一家团圆,至少女儿能保住性命。
&esp;&esp;他微一沉思,问璩秀秀:“之前我们在大街上看到的郭力,是你指使他去跟踪崔宁的吧?”
&esp;&esp;“没错。我偷偷来看望父母,正好发现崔宁上门祭拜我,便让郭力暗中跟踪他,知道了他的住处,伺机报仇。”事已至此,璩秀秀无须隐瞒,如实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esp;&esp;裘智当时就觉得有些蹊跷,郭力明知海捕文书已经下发,他还不赶快跑路,反而执意寻仇,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如今看来,他果然不是来跟踪自己的。
&esp;&esp;听裘智提起郭力,朱永贤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郭力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esp;&esp;璩秀秀闻言,脸上露出愠色,啐了一口,恨声道:“呸!他个没良心的王八羔子,算什么好男人。”
&esp;&esp;她自知连杀三人,罪无可恕,因此也不再藏着掖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esp;&esp;顺郡王性子暴虐,以折磨人为乐。白天打骂小厮,晚上凌辱丫鬟。心情不好时,便命侍卫用皮鞭抽打男仆,夏天让他们顶着石头跪在滚烫的石子路上,冬天跪在冰面上。
&esp;&esp;璩秀秀被崔宁绑回来,顺郡王对她比以往更加残忍。
&esp;&esp;璩秀秀吃一堑长一智,原先看上了文质彬彬的崔宁,哪知他烂泥扶不上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来想着武人胆子大,或许能带她逃离苦海,于是从侍卫中挑了个身材高大的郭力。
&esp;&esp;璩秀秀和郭力好上后,对他掏心掏肺,只等二人关系再稳定些,就让他带自己远走高飞。
&esp;&esp;裘智暗自摇头,觉得璩秀秀虽然聪明,但在男女之情上看得不够透彻。郭力和她玩玩还行,若顺郡王将她许配给郭力,郭力肯定不会拒绝。至于指望郭力带她逃跑,更是天方夜谭。
&esp;&esp;郭力是仪卫司的侍卫,正六品的朝廷命官,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弃家舍业。璩秀秀是长得好看,但就算长成西施那样儿,郭力也不可能带她走。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