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裘智听完朱永贤的讲述,见他一脸幸灾乐祸之色,而肃王则面有土色,神色郁郁不快,心中顿时了然。朱永贤口中所说的男子,八成就是肃王了。
&esp;&esp;他想起之前与朱永贤在西山遇到肃王侍卫的情景,那天应该就是肃王初次与千娇相遇,不幸落入骗子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的日子。
&esp;&esp;虽然不能搞受害者有罪论这一套,但裘智还是觉得肃王多少有些活该,色字头上一把刀,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是要付出代价。
&esp;&esp;不过,肃王好歹是自己的亲戚,裘智不好表现得太过分,于是同情地看了这个倒霉蛋一眼。
&esp;&esp;众人又闲聊了片刻,便纷纷散去,各自回家。
&esp;&esp;这个案子牵扯了当朝亲王,顺天府、刑部、皇城司、殿前司都急着破案。
&esp;&esp;李尧彪早就打起了裘智的主意,又见对方只听了一半故事,便猜出了案件的走向,心中对裘智越发信任。散席后,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裘智身后,显然是想请他帮忙破案。
&esp;&esp;朱永贤看出李尧彪的小算盘,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怎么脸皮这么厚?之前裘智帮你破案,你恩将仇报不说,现在还想找他出谋划策。我告诉你,白日做梦!”
&esp;&esp;李尧彪被朱永贤一阵抢白,不禁没有丝毫恼意,反而忙不迭地堆起笑脸,低声下气道:“哎,裘老弟,君子不记小人过,之前是我糊涂,你要打要罚,我认了!可这案子你一定得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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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裘智闻言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尧彪:“你和我说说那个采药人的情况。”
&esp;&esp;李尧彪以为裘智回心转意,语气急切地说道:“那采药人身材矮胖,约莫七十上下,嗓音沙哑,说话像乌鸦叫。他戴了个斗笠,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esp;&esp;裘智听完李尧彪的讲述,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但想到李尧彪之前帮朱永鸿暗算自己,心里十分不爽。
&esp;&esp;他眨了眨眼,忽然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朝李尧彪做了个鬼脸。
&esp;&esp;“你找我也没用,我哪有什么想法?”他摊了摊手,语气轻飘飘地道:“这案子,你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esp;&esp;他就不信李尧彪敢当着朱永贤的面对自己动手。
&esp;&esp;李尧彪一愣,随即失望地“啊”了一声,再看裘智那副得意的神情,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推测,只是故意不告诉自己
&esp;&esp;“哈哈。”朱永贤开心一笑,拉着裘智的手,语气轻松:“走吧,咱们回家,别理他。”
&esp;&esp;两人相视一笑,扬长而去。
&esp;&esp;回到府中后,李尧彪越想越不是滋味,朱永贤和裘智对自己仍有芥蒂。他坐立难安,思前想后,最终一咬牙,从花园里砍下一根荆条,骑马直奔延福宫。
&esp;&esp;到了丽泽宫,李尧彪二话不说,脱去上衣,将荆条捆在后背上,跪在宫门口请罪。
&esp;&esp;白承奉远远瞧见,心里一惊,急忙跑进寝殿禀告。
&esp;&esp;裘智闻言,不免一叹,自己连朱永鸿和黄承奉都不计较了,何必再为难李尧彪?他对朱永贤道:“我去看看李尧彪。”
&esp;&esp;朱永贤正想说一起过去,却见吕承奉悄悄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心下微微诧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
&esp;&esp;裘智带着白承奉离开后,吕承奉立刻挥退了屋内的小太监,等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王爷,黄承奉死了。”
&esp;&esp;朱永贤一惊,急忙追问:“怎么回事?”
&esp;&esp;“听说是到了皇陵,水土不服,一病不起。”吕承奉神情晦暗。
&esp;&esp;朱永贤沉默片刻,随即叮嘱道:“这事别让二爷知道。”
&esp;&esp;吕承奉立刻点头应道:“王爷放心,这事是戴公公亲自来和我说的,连白承奉都不知道。”
&esp;&esp;朱永贤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sp;&esp;裘智来到宫门口,见李尧彪跪在青石板上,后背挺得笔直,荆条深深嵌入皮肉,鲜血顺着脊背滴落,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血迹。
&esp;&esp;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李尧彪拉了起来,语气无奈:“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好歹也是五品的镇抚,跪在这儿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