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哑仆一听,立刻指着自己的胸口,一个劲地摇头、摆手。裘智不用翻译也能明白哑仆的意思,不是她干的。
&esp;&esp;裘智点了点头,缓缓道:“你把案发当日的经过再说一遍。”
&esp;&esp;哑仆开始回忆起案发经过,翻译在一旁替她解说。
&esp;&esp;昨晚,哑仆端了酒菜去灯笼张房里,一进门就感觉屋内气氛异常压抑。除了灯笼张依旧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大姐和八妹都是俏脸含霜。
&esp;&esp;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毕竟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谁愿意跟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虚与委蛇?她放下酒菜,便退了出去。
&esp;&esp;刚回到厨房,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屋里传来了尖叫声。她冲进去一看,见大姐和八妹抱在一起,灯笼张对他二人又打又骂。
&esp;&esp;灯笼张看到哑仆进屋,脸色更加难看,抓起桌上的酒杯朝她砸去,一拍桌子,狂吼道:“滚出去。”
&esp;&esp;杯中的残酒泼了哑仆一身,耳边传来大姐和八妹的饮泣声。她侧头看去,见二人满脸惊惧,吓得瑟瑟发抖,不由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儿。
&esp;&esp;哑仆早就对灯笼张囚禁守宫、糟践小姑娘的行为不满,如今看二女面无血色,眼神无助,心中又悲又气,莫名有了胆气。
&esp;&esp;她跑回厨房,找了一把尖刀。回到屋里时,灯笼张还在对大姐和八妹拳打脚踢,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esp;&esp;灯笼张瞥见哑仆,满脸不屑地骂道:“你又来做什么?滚远点!”
&esp;&esp;哑仆本来还有些胆怯,但看到他那一脸轻蔑的神情,顿时怒从心中起。灯笼张酒气上头,反应迟钝,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哑仆已经冲上前,一刀捅进了他的胸口。
&esp;&esp;屋内的三人顿时吓傻了,连哑仆自己也惊得忘了呼吸。
&esp;&esp;过了许久,八妹又是一声尖叫,大姐怕她引来巡街的捕快,一把捂住她的嘴。
&esp;&esp;哑仆上前探了探灯笼张的鼻息,随后冲大姐摇了摇头,意思是人已经没气了。
&esp;&esp;大姐不信,急忙摸了摸灯笼张的胸口,果然感受不到心跳,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惶然道:“怎么办?这下怎么办?”
&esp;&esp;哑仆呆滞地看着二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刚才一时冲动,鬼迷心窍地杀了灯笼张,现在人真的死了,突然感到后怕,两腿发软,冷汗浸透了衣裳,头皮一阵阵发麻。
&esp;&esp;大姐见她宛若惊弓之鸟,显然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强作镇定,提议道:“灯笼张有不少宝贝,不如咱们分了,然后各奔东西,逃得远远的。”
&esp;&esp;八妹也回过神来,立刻附和道:“不错,灯笼张作恶多端,官府才懒得追查他的死因呢,根本不会来抓咱们。”
&esp;&esp;哑仆虽然刚才抱着必死之心动手,但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她一个大活人。现在有机会逃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esp;&esp;三人迅速换了干净衣服,然后开始分赃。她们担心半夜逃跑会被巡街的官兵发现,再加上三人在京城中无亲无故,无处借宿,便决定先在家中躲一晚,等天亮后再出城。
&esp;&esp;哪知第二天一早,她们刚踏出家门,就被皇城司的人抓了个正着。
&esp;&esp;裘智听完哑仆的叙述,面露不解之色。他思索片刻,随后问道:“人是你杀的,大姐查看过尸体,你们二人身上都沾了血迹。那八妹是什么时候碰过尸体的呢?”
&esp;&esp;哑仆回忆了一下,随后比划起来。
&esp;&esp;翻译解释道:“三人决定分赃后,八妹先检查了一下灯笼张的尸体,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沾上了血迹。”
&esp;&esp;裘智似笑非笑地看着哑仆,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们胆子倒是不小,有敢杀人的,还有敢验尸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esp;&esp;哑仆脸上一红,急忙用手语解释。翻译转述道:“她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自小穷怕了,一文钱都不能放过,所以不怕尸体。”
&esp;&esp;裘智顺势盘问道:“既然你们如此在意银钱,那灯笼张的赃银藏哪了,你知道吗?打算后面取出来吗?”
&esp;&esp;哑仆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然后又用手语解释一番,说辞和大姐的差不多。
&esp;&esp;裘智再三确认:“之前灯笼张偶尔离开家时,会把你们三个人分别锁在屋里,是吗?”
&esp;&esp;哑仆点了点头。
&esp;&esp;“灯笼张早就时不时将你们锁在屋里,你一直没怀疑过?”裘智略一停顿,好像无意间随口一提,“直到他囚禁了守宫,你才察觉不妥?”
&esp;&esp;哑仆神色如常,未见任何慌乱,平静地点了点头,但没有解释原因。
&esp;&esp;裘智最后问道:“分赃是谁主持的?怎么分的?”
&esp;&esp;哑仆冲着裘智又是一顿比划。按她的说法,大家就是随便拿,喜欢哪个就挑哪个,几人没有因分赃问题产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