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紧接着又是一声吼:“锁上!”
真快,另一公差已自腰间抖出铁链来,猛一套,对着陶克的脖子就要缠上了。
陶克的木棒出手了。
“咚咚咚……”之声甫起,铁链哗啦一声落在地上了,那公差抱头也不是,抖手也不对,四棒打得他直喊娘。
为首的公差腰刀拔在手,另一公差也扑上来了。
陶克仍然坐着,但他左手的棒却闪电似的左右连打,两把腰刀被他打落在地上了。
“好喔,拒捕呀,你这行为视同造反哪!”
陶克双目猛一瞪:“滚!”
门口已围了不少人,三个公差打不过,立刻对另外两人道:“这小子一心在造反了,快回去禀太爷!”
三个人挤着走出门,店掌柜的过来了。
“年轻人,你有麻烦呀,要是我,立刻逃跑了。”
陶克道:“我不是你。”
他看看抱头吃惊的伙计,一掌拍在桌面上:“酒!”
掌柜对伙计叱道:“平日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上门的客人不论身份地位,都是咱们衣食父母,你怎么就是听不进耳朵里,还不快拿酒!”
头上挨了个大肉包,伙计还得赔笑脸,提了一只半斤重的酒壶送上来:“爷,小子有眼无珠,得罪你了,这半斤烧酒算我的,你喝着,我再为爷切上一盘好吃的。”
真怕再挨打,伙计连忙往灶上跑。
“嘭……”
一锭银子搁在桌面上,陶克对那位瘦掌柜道:“除了你的酒钱,余下的叫小二为我去办些香烛冥纸供品,包好了马上送来。”
瘦掌柜一愣之间,立刻点头道:“是,是,马上叫他们去办。”
陶克的心中一时间充满了恨,他本来性子就暴躁,如今遇上家中遭巨变,打碎了他的美梦,在这个时候有人敢来找他麻烦,这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地王爷,陶克也会出手揍人。
烧酒喝了快一斤,花卷吃了四个半,小二送的一盘下酒菜,早就被他扒进肚子了。
卖香纸的店铺在对面,伙计包来一大包搁在陶克的桌子上,这时候,一边侍候的瘦掌柜开了腔。
“你朋友这是心里苦,我在桐城开饭馆三年多,见的客人也不少,你朋友这样子,一定遇上什么难题了,能说出来听听嘛?你撕下官家贴的告示……”
陶克一瞪眼,抓起桌上的香纸供品,便大踏步往店外走去。
陶克往西城走,因为他把桂花与小娟埋在西城外的黄土坡林子边。
只不过他还未走到城门口,后面已追来七个大汉子。
这七个人都拎着刀,为首的是个中年虬髯大汉,此人虎背熊腰,双目似铜铃一般,走地有声地吼叫:“站住,想逃哇!”
这七个人的后面还跟了一批爱看热闹的,其中就有饭馆的那个伙计。
虬髯大汉的吼声,早就传进陶克的耳中,只是陶克不理会,他大步地往前走。
那虬髯大汉正是桐城县衙的捕头,平日里他人在大街上走,行人自然往两边让,如果谁家孩子哭,只要说张飞来了,这娃儿立刻吓得脸焦黄,咬紧嘴唇不出声。
桐城县衙捕头叫章飞,与三国时的张三爷同音不同字,而长相倒也差不多。
此刻章捕头在后面追得紧,陶克就是不停,眼看已出了西城门,陶克这才猛回身。
“干什么?”
章捕头七个人追上了。
这些捕快都受过严格的拿人训练,只一照上面,便把陶克围在中央。
那些看热闹的人就挤在城门口,有些还奔上城墙了,居高临下看得清。
本来是闹哄哄,如今却是静得连出气的声音也听见了,章捕头就在喘大气。
章捕头手上拎着刀,他冷冷地看了陶克一眼,觉得这人土里土气的不怎么样,可是刚才三个兄弟怎么会连这种人也难侍候。
“朋友,哪条道上的?”
陶克道:“别管我哪条道上,我请问,追我干什么?”
章捕头嘿嘿一笑,道:“放眼桐城,还未有人敢同本捕快如此说话,你好大狗胆。”
陶克道:“你是捕头?”
章捕头胸一挺道:“我就是章飞。”
陶克淡淡地道:“你这个章飞一定不怎么样。”
章捕头听得陶克这么说,不怒反笑道:“果然是个疯子。”
陶克道:“捕头大人,如果我是你,早就撞死在面前谢罪了。”
章捕头怒叱道:“狗东西,你说什么?”
陶克忽然忿怒地道:“你食公禄所办何事,县境出了采花贼,就是你失职,恶人你不查,偏追我这苦主,姓章的,你是混饭吃的吧!”
章捕头惊怒交加,道:“你是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