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汉子脸皮一紧,道:“黄口小儿,也敢称爷,不怕折寿呀。”
成石道:“我后悔,我不屑于当你爷,我说儿,咱们别多费口舌了。”
赤足汉子手持杀鱼刀,道:“正是我要说的。”
他的杀鱼刀又尖又利,虽然不长,但仍呼啸带风,“嗖”地便指向成石的胸口来了。
成石的钢刀斜削,暴退半步之后,立刻运刀如风地罩过去了。
这二人交上手,那赤足汉子的脸色便也在变了。
他变得十分吃惊的样子。
陶克的木棒在掌上激旋着,他既不看李良,也不瞧王大刚,那副傲慢的样子,直如气拔山河。
王大刚的双刀一上一下摆好了出手架式。
李良也缓缓地移动着身子。
这三人各自打着一定的主意,但有一点是他们三人心中明白的,那就是一交上手便将立分胜负。
正因为如此,三个人谁也不先发招。
茶棚中赶大车的汉子急得直跺脚,这是在玩命了,就因为自己停下来吃早饭,如果有什么不幸,回去如何向庄主交代?
他老兄急得直叫天,他也抓住一张板凳要拼命了。
茶棚内还有七八人在吃东西,这时候全都站在茶棚门口瞧热闹。
那年头,自从洋人来到中土以后,人心大变,不少人唯恐天下不乱,一旦有人打架,都会一旁看热闹。
两个伙计也挤在前面直瞪眼。
那正是静如止水,动若脱兔,只见李良抱刀大吼一声:“杀……”
刀芒中人影乍现,刀芒中也有另一条人影暴闪,三把刀那么狂妄地把敌人的人形罩住了。
那无数条光焰流窜中,便闻得好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随之便是“砰砰”之声暴响,三条人影立刻往三方面分开来。
只见,陶克的上衣已破,鲜血自他的肩头连上背后,他的左大腿也流血,使他痛得几乎站不稳。
那“双刀将”变成单刀将了。
王大刚以刀拄地,右手捂住左肋,因为那儿在冒血,他很想用手把鲜血捂住,但鲜血却自他的指缝往外冒……
李良的刀掉了,他双手抱住头半趴在地上,光景是头皮破了,血也在流,好像伤得真不轻。
三个人果然一招之间分输赢,其实谁也没赢。
陶克伤得也不轻,自一开始他就看出来,李良二人一心要他的命了。
此刻,两个三水帮的汉子忙奔过来,一人架住一个,而陶克……
却见赶大车的奔上前:“天爷,你伤得不轻……”
陶克笑笑,道:“别为我担心,伙计。”
就在这时候,那赤足的汉子跳出圈外了。
他大声地喊叫着:“等等!”
他当然是叫成石等等别杀了。
成石心中可急坏了,因为他也看到大哥受了伤,而且还在流血。
成石怒骂:“等你娘的老皮,老子宰了你这狗……”
他挥刀狂杀,赤脚汉子左右闪。
赤足汉子边闪边仍叫:“等等……”
李良似乎又可以动了,他大声地叫:“毛家兄弟,你快杀了那小子,再把这姓陶的干掉,三水帮我保你进内堂,快杀了他!”
赤足的汉子只装做没听见,他叫成石等一等。
陶克见成石拼命,便叫道:“兄弟,看他说些什么,你再出手不迟。”
成石握刀怒视着赤足汉子,道:“有屁快放,老子迫不及待地要宰人了。”
李良大叫:“毛家兄弟,还等什么,杀呀!”
赤足汉子猛回头,道:“别叫,我有话要问!”
他转而问成石,道:“朋友,你刚才使的刀法,是从何人学的?”
成石一愣,道:“你问这干什么?”
赤足汉子道:“朋友,我拿的是杀鱼刀,只不过,你且看我的出手招式!”
说着,他舞了十招收住手。
成石怔怔地道:“了无大师……你……”
赤足汉子忙把尖刀插入腰上,道:“是的,了无大师,我这刀法就是大师传授的,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