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一扇厚木门是开着的,从木门内飘出一股恶臭味出来,比死尸的臭味还难闻。
章捕头命那人把火光移往地牢内,只见那人紧紧地捏着鼻子进去。
牢内空间不大,但有一角落处半干不干的屎尿一大堆,光景有人在这儿拉屎了。
那绝不是了无大师在此时候拉的,因为了无大师三五天难得有屎尿拉,如果了无大师的武功差,怕早就被折磨死在此牢中了。
了无大师没吃没喝,三天两头挨饿,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屎尿在此地。
不过,有了这些屎尿,这便证明地道之中住有人,章飞把手一指,道:“走,咱们再往前看看!”
他对四个捕役又谆谆告诫:“咱们是吃公事饭的人,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论遇上什么恶人,总得叫他知道,咱们是前来办案的!”
前面那人道:“抓人之前先报身份,对不对?”
章飞道:“应该如此!”
大约又走了半里远,前面好像就是地室了,却不料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哈……哈……”
立刻,有一股冷风飘进来,紧接着传来了人声。
“死吧,哈……你们五个小子,早就该死了,哈……”
章捕头厉吼一声:“谁,爷们办案的来了,还不束手就擒!”
“县城抓人的来了,快出来!”
“出来!”几个公差一齐叫。
只可惜他们只叫了三两声,便听得“咚咚咚”声不断,五个人倒了两对半。
那章捕头就在他昏迷之前还大叫:“我们是公差来抓恶人的!”
章飞临倒还挣扎,心头上那股子不甘,全在他那张大团脸毛茸茸的脸皮上表露出来了。
桐城县的五个公差全躺下了,而且一个接着一个口吐白沫,宛似发了羊癫疯似的还在抽动着。
于是,另一批人走到土地庙的后面来了。
当然,那正是陶克六人与清莲师太。
冬瓜唐就要攀着棺材往下跳了,却被了无大师叫住。
了无大师向清莲大师重重地道:“师妹,我实对你说,桐城县的捕快,此刻怕已到你的清莲庵了,他们就是由这里找去的,你已到了图穷匕现地步,如再不承认,为师兄的怕也再难袒护你了。”
清莲师太吃惊地道:“这儿真有地道,我怎么一直没听人提过?”
这几年她与门下三名弟子暮鼓晨钟早晚诵经习武,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出现?
她闻得师兄了无的话,自是惊怒交加。
“师兄,且走下去再定夺,你一口咬定师妹不务正业,真正岂有此理!”
了无大师只是叹惜。
陶克道:“你善于用毒,我们自也不怕你,因为我们已有防备了。”
了无大师早叫几人以湿棉堵在鼻孔里,便了无大师自己也加以堵塞。
那清莲师太大怒,道:“胡说八道,贫尼不是下五门人,休得对贫尼侮辱。”
冬瓜唐道:“马上叫你这老尼姑露出原形,走!”
“咚”的一声,冬瓜唐当先跳入洞中了。
常在山随之跟进,这两人举着火把,把地洞中照得很亮,这是有备而来。
这一行全部跳人地道中,清莲师太很注意地道方向,似乎是通往清莲庵的,这就令她大吃一惊了。
了无大师走在清莲的身后,他的脸上一片严肃,走了一段地道,他老人家忍不住又低声道:“师妹,你为什么变得如此冥顽,你叫师兄痛心疾首啊。”
清莲师太回头,她重重地道:“师兄,你仍然不相信我是无辜的?”
了无大师道:“事实上我被你囚在前面的牢中一年,我亲身经历的浩劫,难道是假?”
清莲师太道:“我何曾囚过你了,师兄,我们同门学艺十年,我会那么狠心囚你?”
了无大师道:“利欲薰心,权势诱人,这世上有几人不为所动,江湖上六亲不认的太多了。”
清莲师太猛回身,她几乎出掌。
她的掌停在了无大师的胸前三寸处刹住了。
“师兄,你说这话叫我好寒心呢。”
了无大师不回避地道:“你这一掌打上我身,师妹,我们就不必前去查证了。”
清莲师太道:“所以我忍住了。”
她深自叹一口气,又道:“这一掌我要打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了无大师道:“等你无话可说,穷途末路,欲作垂死挣扎的时候?”
清莲师太道:“相反的,等到证明我是无辜的时候,我会向你这老糊涂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