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闭嘴。”
&esp;&esp;艾尔法盯着诺蓝疼痛而脆弱的脸,“回答我。”
&esp;&esp;“没有……”
&esp;&esp;“……”
&esp;&esp;“……”
&esp;&esp;艾尔法抬手。
&esp;&esp;“停。”
&esp;&esp;一旁注射艾因以亚试剂的士兵立刻停下,心中的压力太重,这是一个怀有虫卵的雌性,其实他只注射了05l的试剂,就已经给他造成如此痛苦的伤害,很难想象,注射10l会怎样。
&esp;&esp;大家都清楚,艾尔法上将已经在放水了,但是在监控下面,大家都不会把这事戳穿。
&esp;&esp;军部的规矩就是这样,怜悯之心可以有,但是要对同谋。
&esp;&esp;不是没有犯罪者以怀孕的雌虫身份掩盖罪行,所以无论是谁,都必须要走这个程序。
&esp;&esp;“把他送回房间。”
&esp;&esp;艾尔法言简意赅地留下指令,戴上手套,转身离开。
&esp;&esp;卢卡斯立刻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诺蓝送回房间,只不过在关门离开的时候,就看见雌虫苏醒了,毕竟05l能造成的伤害还不算太大,但,一定给这柔弱可怜的雌虫留下了心理阴影。
&esp;&esp;…
&esp;&esp;…
&esp;&esp;诺蓝的手搭在尾巴上,拥挤的虫卵让他感到不安,但身为母亲的责任感让他不敢入睡。
&esp;&esp;太疼了,他怕一睡过去,意识就永远无法醒来了。
&esp;&esp;诺蓝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平复呼吸,那一针…完全是扎进了他心里,虽然知道是规矩,却仍然无法原谅。
&esp;&esp;艾尔法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纤瘦的虫母背对着门口坐着,直肩轻颤,格外粗宽的银白色长尾软软地拖在地上,那只苍白的消瘦的手轻轻抚摸着鼓起的尾巴,是温柔的妈妈在安抚可怜的小虫们。
&esp;&esp;他回过头,艾尔法才发现他一直咬着嘴唇,眸光湿漉漉的,似乎在隐忍着哭泣,对视的一瞬间,他的眼泪一颗颗滚落脸颊,整个虫都惊到了,本能地往后缩,居然是一副恐惧的样子。
&esp;&esp;“小可爱。”
&esp;&esp;艾尔法声音有些艰涩,“你别怕,刚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esp;&esp;“你是谁?别这么叫我,我们又不熟。”
&esp;&esp;诺蓝低下头,攥着手,眼眶悄悄红了。
&esp;&esp;听见小虫母带着潮湿泣音的委屈声音,艾尔法所有的克制和隐忍在此刻决堤。
&esp;&esp;
&esp;&esp;艾尔法伸出手,从背后勾住诺蓝的小手指,轻轻晃了晃。
&esp;&esp;诺蓝冷着脸,声音哽咽:“松开我,听见没有?”
&esp;&esp;“对不起,诺蓝。”
&esp;&esp;从来没对任何虫族低过头的艾尔法声音闷闷的,“这是我身为执舰官的职责,但不是我身为你的队长该做的事,我心里很清楚,这次是我的错,我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权利,你可以用任何办法来惩罚我,只要你能原谅我。”
&esp;&esp;诺蓝紧紧抿着嘴唇,艾尔法只是勾着他的小手指,别的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在等待他的回答,大有如果诺蓝不回答他就不走的架势。
&esp;&esp;诺蓝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你出去吧,我不想和你说话。”
&esp;&esp;其实诺蓝没有怪他,他很了解艾尔法,艾尔法一定会严格遵守每一道审批流程,哪怕是面对王虫,他也不会心慈手软,这对他而言是蔑视法规,对诺蓝来说也是一样。
&esp;&esp;如果不是艾尔法拥有这样的品质,诺蓝也不会选择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还在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训练中,与他成为坚实可靠的战斗伙伴。
&esp;&esp;他们在某些时候总是能达成共识,对于底线的坚守,是能站在同一立场、同一角度考虑问题的关键。
&esp;&esp;而且05l对虫族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尤其是诺蓝这种优秀的军校毕业生,扛枪上战场都不在话下,怎么可能这点小痛就忍不住?
&esp;&esp;他感觉到疼,是因为虫卵在肚子里乱动所以疼。
&esp;&esp;但是诺蓝生他的气,是出于自己内心的感受,艾尔法凭什么这样对他?难道在艾尔法心里,他就和其他虫族一样没有区别吗?
&esp;&esp;…那,那么长时间的艰苦作战、相依为命都算什么!算他真心错付?
&esp;&esp;艾尔法还在等待他的回答,像一尊落满雪花的沉默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