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依我看,三皇兄这做派,丝毫不像担心坏了。”秦钰挑衅地将手臂插在秦铮与楚添之间,将他二人完全隔开,挑眉道:“三皇兄若是日日担心,那应当是寝食难安,可我看皇兄这气色颇佳,完全没有疲惫之态啊。”
&esp;&esp;听了秦钰的故意嘲讽,秦铮这才将目光分给他一些,冷静道:“六弟也在啊,不过六弟所言并不准确。”
&esp;&esp;秦铮将秦钰上下打量一番,嘲笑道:“为兄今日特意来接重要的人,即使疲惫,也该锦衣华服,不像六弟,这几日奔波,着实有些风尘仆仆。”
&esp;&esp;秦钰听了秦铮的嘲讽,却丝毫不恼,他毫不在意地撩撩头发,挑眉道:“三皇兄这就说错了,锦衣华服固然重要,可这年轻貌美更重要。如果弟弟没记错,三皇兄今年怕是三十又一岁,啧啧啧,这眼角的细纹遮都遮不住了。”
&esp;&esp;楚添硬着头皮听着两人喋喋不休的相互抨击和嘲讽,夹在二人中间不甚自在。
&esp;&esp;眼看二人的互相挖苦愈演愈烈,楚添终于忍受不住,出言制止道:“两位殿下,官道上风沙大,不如殿下先启程返京,再叙旧不迟。”
&esp;&esp;“那自然最好,都听行之的。”秦铮作出一副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姿态,大度道:“改日我再和六弟一聚。”
&esp;&esp;秦钰将楚添向自己身旁一拽,勾起唇角道:“既然如此,三皇兄就先行上车,我和楚大人紧随其后。”
&esp;&esp;秦铮并不理会秦钰,只是问楚添道:“行之,你不与本王同行吗?”
&esp;&esp;“臣……”楚添迟疑地看看身旁的二人,面露难色。
&esp;&esp;秦钰则护食一般将楚添扣在身旁,冲着秦铮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道:“楚大人还有话与我说,皇兄便先行吧。”
&esp;&esp;秦铮对秦钰的挑衅充耳不闻,只是耐心问楚添道:“真的吗?行之?”
&esp;&esp;“我……”楚添长长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对二人行礼道:“二位殿下息怒,请二位殿下上车先行,臣骑马在外陪侍。”
&esp;&esp;秦铮继续循循善诱道:“行之,你身子弱,这外面风沙大,还是……”
&esp;&esp;秦钰则强硬拒绝道:“不行,外面多冷。”
&esp;&esp;楚添内心叫苦不迭,恨不得即刻昏死过去,好停止他二人这无休无止的幼稚争论。
&esp;&esp;“二位殿下还请上车,臣在车外服侍。”楚添说罢,不等他二人应允,便独自翻身上马,手执缰绳,身骑白马,风吹起他的发丝和衣服,恍若神祇降临。
&esp;&esp;秦钰看得愣了神,刚想朝着楚添的方向走去,余光却又瞥见了秦铮,他冷哼一声道:“三皇兄,还不快些上轿回京,你站得再久,也动摇不了他的心。”
&esp;&esp;“那我倒是要多谢六弟提醒了。”秦铮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钰,转而上了自己的轿子。
&esp;&esp;秦钰则行至楚添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披风,担忧道:“会不会冷啊?”
&esp;&esp;“殿下放心。”楚添见二人停止了争论,终于松了口气,他略弯下腰同秦钰对视,仿佛能看见秦钰眼中的万千星辰。
&esp;&esp;楚添俯视着秦钰,看着他高耸的马尾和饱满的额头,恍然间想起了曾经。
&esp;&esp;多年前,秦钰身量还矮于他,大多时候他都能一眼看到秦钰乖巧柔顺的发顶,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点点长高,那时他们亲密无间,朝夕相处,秦钰会将楚添的手放在自己发顶,亲昵地蹭蹭,那毛茸茸的手感直到今日,依旧让人难以忘怀。
&esp;&esp;而如今的楚添,已经太久没从这个视角看过秦钰,他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却最终停在了半空,尴尬道:“殿下也上车吧。”
&esp;&esp;秦钰笑的眉眼弯弯,他一把攥住楚添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发顶,轻轻地蹭了蹭……
&esp;&esp;熟悉的触感传来,楚添顿时红了眼眶,但他又顾忌周围人多眼杂,只停留了片刻便收回手掌,只是压低声音对秦钰道:“抱歉,殿下。”
&esp;&esp;“抱歉就不必了。”秦钰懒洋洋地抱起手臂,朝着秦铮的方向抬抬下巴,嬉笑道:“大人来说说,我是不是比三皇兄年轻英俊。”
&esp;&esp;楚添茫然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钰,最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哄孩子般说道:“殿下之姿,倾国倾城。”
&esp;&esp;“这还差不多。”秦钰拍了拍楚添骑的白马,转身上了马车。
&esp;&esp;楚添则看着秦钰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了一抹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笑容。
&esp;&esp;秦铮的车马在前,秦钰在后,一行人相安无事,回到了京城。
&esp;&esp;楚添秦钰也各自回府休整,待明日回刑部仔细理清此案的来龙去脉。
&esp;&esp;翌日清晨,一切都刚刚开始,一条令人费劲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esp;&esp;传言称,六皇子秦钰善恶不辨,是非不分,竟与曾经的叛徒楚添走得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