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明安原本完全没相信女儿的话,可直到此刻她看到沈美娘身上的玉佩,才发现这块玉佩真的和她的玉佩极为相似。
&esp;&esp;沈美娘看到谢明安眼中失神,脸上笑意更深,柔声问:“韩国夫人这是怎么呢?”
&esp;&esp;谢明安这才回过神来,她连忙道:“臣妇第一次见到娘娘,觉得娘娘很是亲切。”
&esp;&esp;沈美娘轻笑:“韩国夫人比本宫阅历丰富许多,说不定是曾见过与臣妾相像之人。”
&esp;&esp;谢明安听到沈美娘这话,仔细回想,她竟觉得这人和她夫君李守义生得确实相似。
&esp;&esp;谢明安试探问:“不知娘娘是何处人?”
&esp;&esp;沈美娘笑道:“本宫祖籍益州,生于绵州,在绵州也生活了十余年。”
&esp;&esp;谢明安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她的夫君李守义年少时沉迷求仙问卜之术,曾在蜀中旅居过一段日子。
&esp;&esp;这位贵妃娘娘又拿了一枚,与她夫君给她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的玉佩,那会不会……
&esp;&esp;“夫人、夫人?”
&esp;&esp;沈美娘唤了好几声,谢明安才回过神来。
&esp;&esp;谢明安连忙道:“请娘娘恕罪。”
&esp;&esp;沈美娘笑了笑,也没责备谢明安,只道:“想必夫人是累了,既如此,便先退下吧。”
&esp;&esp;沈美娘打发走了谢明安,站起身,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情绪晦涩。
&esp;&esp;她握住青词攥紧的手,道:“不用担心,鱼儿咬钩了。”
&esp;&esp;谢明安一定会告诉李守义她的见闻。
&esp;&esp;礼部尚书、五姓七望又如何?
&esp;&esp;沈美娘垂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还有癫狂的喜悦在眼神中跳动——那是猛兽窥伺志在必得又略有挑战性猎物的眼神。
&esp;&esp;“美娘!”
&esp;&esp;就在沈美娘出神的时候,带着焦急和担心意味的声音打断她。
&esp;&esp;姜颂撩起珠帘进来,拉住她的手,问:“美娘,韩国夫人没为难你吧?”
&esp;&esp;沈美娘摇头:“陛下说什么呢?臣妾是您的贵妃,她们怎么敢为难臣妾?”
&esp;&esp;沈美娘不知今日所见的内外命妇心里怎么想的、私下又是如何说她的,但明面上没一个敢不讨好着她的。
&esp;&esp;她可是姜颂登基后册封的第一个妃子,还是贵妃,就算她从前出身再不堪,那些人也绝不敢来找死。
&esp;&esp;姜颂闻言才松了口气:“没人欺负你就好。”
&esp;&esp;他刚才听到沈美娘和韩国夫人多说了会儿话,还担心是谢党人明面上不敢为难他册封沈美娘的事,私底下却让妻子来给美娘添堵了。
&esp;&esp;姜颂道:“外头还没见过的几位命妇便罢了,我叫人给些赏赐就是。”
&esp;&esp;沈美娘点头。
&esp;&esp;今日她了解、认识上京贵妇圈和让谢明安看到她腰间玉佩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再继续了。
&esp;&esp;沈美娘瞧姜颂处处为她着想,柔声问:“陛下就这般相信是别人欺负我,说不定是我欺负人家韩国夫人呢?”
&esp;&esp;姜颂毫不犹豫道:“美娘,我知道你不是主动欺负人的性格,况且……”
&esp;&esp;他顿了一下,道:“你别看那些高门显贵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其实他们才是最吃人不吐骨头的。”
&esp;&esp;这话沈美娘当然信,她从小在农家长大,长大了又为奴为婢。
&esp;&esp;她比谁都知道所谓名门望族的门楣下,埋着多少人的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