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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时至傍晚，我利落的用抹布，擦净厨房台案上的油，对李铭道：

“叫余赧下楼吃饭。”

李铭嗯了一声，上楼几分钟后又折返回来，面露难色道：“先生，余董说她不吃。”

胃癌不吃饭怎么能行，我上楼后，敲响主卧的门，道：“该吃晚饭了。”

余赧清冷的声音在里面回道：“不吃，没胃口。”

但其实，卧室里的余赧，已经喜上眉梢，忙着用粉底液，掩饰因激动导致的过于红润的脸。

“赧赧。”我像哄女儿般，温声道：

“你的胃本来就不好，饭总该是要吃的，否则，病情恶化，痛苦的是自己。”

熟悉的亲昵称呼让余赧的脸更加红润，她数次深呼吸，才压抑声音里的雀跃道：“你在餐厅等我，我马上就来。”

直至听到顾松的下楼声音后，余赧才打开窗，把头伸进零下十几度的萧索冷风里，试图让脸色重归初见时候的惨白。

十几分钟后余赧才从卧室下来。

见到她虚弱的模样，我心里因等待太久而积蓄的些许怒气，消散全无。

我吩咐李铭道：“把这几道菜再重新热一热，别用微波炉。”

“嗯。”

李铭在厨房里忙的时候，我看向余赧，道：“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确诊书。”

余赧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对面，眉毛一挑，哼笑道：“顾松。”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在骗你？”

“没有，没有。”我解释道：“我做医生的朋友想看看你的确诊书。”

“她水平不错能根据病情给我们有用的建议。”

“林酥？”余赧戏谑看向我。

我虽然不愿意骗余赧但现在没得选，于是用点头当作回应。

余赧一言不发，重新上楼，再回来的时候，直接将胃癌的确诊书，扔在我面前。

“不信的话就睁大眼瞧瞧。”余赧有几分心虚的道：

“顾松，我可不像你，喜欢弄虚作假。”

我翻看确诊书，胃癌两个字触目惊心，我啪嗒合上，向余赧解释道：

“余赧，我没怀疑你，真的。”

余赧不置可否的耸肩，一副拒人于千里外的冷漠表情。

直至李铭将热好的菜重新端上餐桌。

我先盛了碗热汤，放在余赧面前，道：“医生说你的病，最好吃便于消化的流食，你先尝尝咸淡。”

余赧先看向汤碗，接着扫向我，突然冷笑道：“顾松。”

“你现在装腔作势是因为想在我死以后，负罪感没那么强吗。”

“恶不恶心？”

我任由余赧用言语侮辱，一言不发，将汤匙放进碗里。

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余赧现在身患绝症，情绪不佳，恶语相向很正常。

但，李铭则有些挂脸。

身患绝症就能没有负罪感的折磨别人吗。

这是谁立的规矩。

按余赧的做法，顾先生直接把饭桌掀了，她都不能皱一下眉。

“余董。”

李铭扔下筷子道：“你这就有点倚病卖病了吧。”

“你要是不喜欢我和顾总来，我们可以现在就走。”

“李铭！”我瞪了眼正准备喋喋不休的他。

李铭才心有不甘的把嘴闭上。

啪嗒。

听了李铭的话，余赧一把将面前的汤碗摔在地上，轻吼道：

“不想留下就滚，我又没求着你们。”

满地碎瓷，餐厅里的气氛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