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漆与墨夜里睡眠不算好,早上总醒不来,少去集团的次数变少了。
周五下班后,霏霏和棠兮约着来看她。
买了一些小宝宝和宝妈用的东西过来。
漆与墨留他们在老宅吃饭。
晚餐闲谈间,棠兮说起一个人,“与墨,你还记得法务部那个叫司阳的吗?”
这个名字没在她脑子里留下深刻的印记,她想了一会儿才有一点点印象。
“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她怎么了?”
棠兮说:“说起来这都过去好久了。我最近才听说,她趁着总裁办的人不注意,把你签过的文件换成了有问题的文件,还打算在股东会议上跟其他股东告你的状,胁迫裴总处理你,结果被政特助先一步现,把人扣了。”
霏霏没进过公司,对职场上这些事挺感兴趣,“然后呢?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开除呗!”棠兮吃了一口菜,“毕竟没酿成大祸,罪名也不够大。否则,指定送她进去!”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听说,她最近在找以前的同事哭诉,说是被萧蓁蓁骗了,还想找门路回集团。”
漆与墨笑了下,“她找到你了?”
棠兮直摆头,“怎么可能,我记着你说的呢,不答应任何人任何事,免得被利用。”
集团里的人都知道棠兮跟漆与墨的关系,巴结她的人不少。
霏霏看出来了漆与墨不太愿意聊这些,转移话题,“对了与墨,你预产期大概是什么时候,我提前把手上的事安排掉,早些陪你待产。”
漆与墨替她夹了块烧鹅,“大概腊月十几吧,还剩一个月左右。我身边不缺人照顾,你年底忙,不用操心我。”
姐妹三个,总是她照顾她们俩多些。
霏霏心里过意不去,别的地方帮不上忙,那就多出点力。
“你一个人在京市没个娘家人在身边,我和棠兮我们三个这么多年的好姐妹,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生孩子是大事,那些伺候的人总不能替你考虑周全。”
“是啊是啊,”棠兮也说,“你放心,有我和霏霏在,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裴述应酬完了回老宅,去看了爷爷和妈,听说与墨的朋友还没走,先回随野院洗澡去除身上的烟味。
等她们小姐妹聚餐散场,才去宴客厅接人。
庭院里有风,裴述将带来的围巾帮漆与墨围上,携手在庭院漫步。
年关将近,集团事忙,族里办喜事的多。
裴述说起小姑姑的大女儿伊娜的事。
“伊娜和张烁的婚事定在腊月,我做哥哥的,和阿迹他们要一起送嫁。你肚子越来越大,婚礼人多事杂,回头照应不好你,要不你就在家歇着吧。如果精力跟得上,晚上夜宴的时候我再接你去过去玩怎么样?”
现在孕晚期,有时候坐久了腿就肿了,而且肚子越来越沉。
宴会那种场合,她去估计受不了。
而且,去年经过叶南嘉的事,她与小姑姑之间,不算愉快。
实在没必要拖着这么重的身子去贺喜。
“算了吧,晚上我也不去,就在家等你。你帮我把贺礼送到就是了。”
今年冬季的雪下得特别密,一场接着一场。
雪天路滑,漆与墨待在随野院里不怎么出门,每天窝在书房里看书,看资料。
有时候累了,扭头看看窗外的雪。
层层叠叠垒在一起,积了厚厚一层。
她望着漫天雪花飘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来。
算算日子,又快到爸爸妈妈的祭日了。
她摸摸高高隆起的肚子,怀孕的事还没告诉他们。
等孩子出生,坐完月子都正月了。
索性等清明的时候,带着孩子去看他们吧!
这些天夜里,漆与墨总是梦见同一个场景。
漆黑的夜,无尽的大雪,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漆与墨像个局外人站在急诊室大厅里,看着周围兵荒马乱,却无力帮忙。
她挣扎着醒来,一切声音退散,茫然四顾,房间里空空的,裴述不在。
她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
凌晨五点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