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纪元的动物信仰很复杂,本来就很难全盘了解。”
杨海波没管他的嘲笑,而是接着道:“就比如兔子,有的地方觉得它代表着长生和平安,人们相信兔子是神明的助手,负责在月亮之上的宫殿里制作长生不老药;也有的地方觉得它是邪恶的代表,因为它的眼睛和恶魔一样是红色的。”
如果门上的图标真的含有某种隐喻,那就算是周回雪在这,也得好好考虑一下再作选择。
墨菲叹了口气:“我们还是用最简单最不用动脑子的方法来选吧。”
“什么办法?”
“当然是拼运气,不然还能怎么办?”
没等杨海波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推开了面前这扇画着兔子图标的门,如有实质的黑暗很快席卷了他全身,等杨海波终于一声“等等!”惊呼而出时,墨菲的人影早就消失在原地。
不仅如此,连门上那扇画着兔子图标的门也消失了。
“!”
余下的学生被这一幕骇得倒退几步,杨海波却在诡异中品出一丝熟悉感。
所有的星际人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只有被错认的非人种朋友和脑袋抽风的炼金术师。
“看来一扇门只能进一个人,”他慢慢地说道,“但同图标的门应该对应同样的内容,考虑到还有人还在岸上,这些门应该只是比赛考验的一环,参与的时候不必抱有太大心理负担。”
虽然输了肯定也会有一些惩罚,比如被剥夺继续参加幽灵船考验的机会,但动摇军心的话没必要说。
岸上又不是没有得分点,在杀第一条人面鱼的时候,杨海波就反应迅速地点开了排行榜,果然,校积分上升了。另一边的个人积分和组委会的评委有关,只有第一帝国学院的洛尔迦上升了1分,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对方是这轮比赛里第一个对人面鱼动刀的人。
而自入夜开始,帝国文理的校积分和周回雪的个人积分就开始疯狂上涨,第一帝国的几个人积分也在上涨。
到目前为止,新的个人积分榜一,已经变成了第一帝国学院的伊芙,原本的路晴不知道这局在干什么,积分还是老样子,屈居第二,周回雪则从第八的位置逆袭到了第五,以个人积分那抠抠巴巴的给分情况来说,她能一口气得到五分,必然做了令评委大为赞赏的事情。
学校积分榜上,帝国文理和帝科大分数相同,同居第三——这下只剩下一个学校没上榜了,是谁杨海波不忍心直说。
这也坚定了杨海波要抄周回雪作业的决心,可见透明公开的排行榜制度还是有些价值了,至少能让人知道该抄作业的时候要照着谁抄。
杨海波道:“挑个喜欢的门进了吧。”
这话有点像让其它学生选个自己喜欢的方式上路。
槽多无口,没有墨菲在旁边帮忙缓和气氛,他又习惯了扮演严肃的领袖形象,这会儿只好抓了抓头发,也赶紧找了个房间进去。
走廊上的人很快就消失在不同的门后,而当最后一个蓝星综合的学生选完自己的门后,幽灵船的一楼大门也被人重新推开,伴随着女孩轻快的哼唱声,以及旁边人无语的抱怨声:
“你能不能不要顶着我的脸唱这么难听的歌”
与此同时,最早进门的墨菲在走过一段又长又窄的黑暗隧道后,终于重见光明了。
这是一间低矮而温馨的小木屋,炉膛里篝火熊熊燃烧,腰高的小圆桌上摆着一盒针线和一盏豆大的油灯,墙上挂着手织的毛毯,茶水微苦的气息弥散入微湿空气,踩入的一瞬,能察觉到脚下传来的不明显震感。
但对于这时候的墨菲来说,再怎么温馨舒适的环境,都已经毫不重要了。
他几乎是飞着奔向正坐在桌边喝茶的银发女孩,嗓子夹得像能掐出水,神情无比柔情谄媚:“哦,伊芙小姐,我的女神,真是太幸运了居然能与你进到同一个房间——你也选了带有兔子标识的房间吗?”
嘴唇刚挨到杯沿的伊芙:“?”
就连站在伊芙身后安静擦短刀的齐影也动作一顿,目光上抬,微微眯起眼,定定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花蝴蝶
这黄毛谁来着?
第196章
就在墨菲欢快飞扑来的时候,房间里原本静止的时间也重新流动了起来。
时间的流动是一个非常玄妙的概念,但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它却以一种极其具象化的方式呈现了出来。火炉上烧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茶壶终于响起了呜呜的长鸣,风声咚咚地敲着窗户,整个小屋都好像活过来了,拖沓的哒哒脚步声由远及近响起,似乎有人正在走来。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齐影还是下意识地更贴近了伊芙一点,后者则托着下巴,神情里有淡淡的思索。
她和齐影大概是半个小时之前进入这个房间的,进来后房间也没任何的变化,搞得两人还以为这是个密室逃脱的场景,但遍搜机关无果后,不得不放弃。
但在墨菲进来后,房间就明显地开始运行这件事看。伊芙推测这个房间大概有它的人数要求,也就是三个人,同时也只有人数到了,关卡才会开始运行。
就是不知道每个关卡里的人选,到底是按先后进入的时间进行分配,还是在选择了同一个图标门的学生里随机分配的了。
墨菲还在像只过分激动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在伊芙耳边拍马屁:“伊芙小姐你知道吗?你的美貌就像是最宝贵的蓝宝石那样璀璨夺目,即使是最灰扑扑的长袍,也丝毫无损于这光辉的底色,哦,哦,我真是何其的幸运,其实在比赛之前我就已经”
他说话好像完全不用唤气一样,彩虹屁一个接一个地冒出,吵得伊芙难以进行连贯的思考,就连齐影的眼神也逐渐从警惕变得奇怪,再重新变得杀气腾腾,擦刀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堂堂一个学院主席,怎么这么碎嘴?!
在齐影因为主动重击其它学院主席以致被强行淘汰出赛这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之前,伊芙叹了口气,从桌上抓了只没用过的小木勺,在蜂蜜碗里沾了沾,然后强行塞进了墨菲那张仿佛能唱独角戏唱到天荒地老唱到大道磨灭的嘴里。
墨菲:“唔唔?!”
墨菲:“~~~”
他的眼中似乎有泪光在闪烁,令人很难猜透最后那突然飘扬起来的尾音里,究竟蕴含了怎样丰富的心理活动。
与此同时,小屋正儿八经的房门也被人推开了。
一个披着陈旧绒毛围巾的老妇人缓缓地走了进来,她有着一头杂乱干枯的棕发,绒围巾上滚着些许毛球,看起来生活境况不是很好。
屋里已经有了一盏油灯,但她还是擎着另一盏在手中,仿佛没有看见桌后或坐或立或蹲的三人一般,径直穿过堂屋,走到摆着神龛的小几前,放下油灯,再虔诚跪下,默念着谁也听不懂的祈祷,晃动的焰光照在她额前深深的皱纹里,如同溪水流淌在山谷的沟壑里。
因为捉摸不透这个开场究竟是什么意思,三个人都没有贸然打扰老妇人的神前祈祷。
墨菲拿出了塞在嘴里的木勺,又凑到了伊芙的面前。小桌旁只有两把椅子,一把椅子上披着厚厚的毛毯,靠近的桌前放了剪刀、针线盒和没做。的布料,显然是有主的,没人会跟老奶奶抢座位;
另一把椅子则在伊芙屁股底下,她看起来没有让座的好意,当然也就没人敢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