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何文光以前是师长,现在是单位总经理,都是大官,夏美玲去见他从来不紧张。
可能是何文光那张国字脸非常随和,一点架子也没有。
得知夏美玲的来意,何文光非常高兴,“这个消息我也是刚知道,因为学校还没有办起来,所以还没有发通知,快了,就这几天学校就要开课了,你有这样的觉悟,单位当然大力支持,学费这些都不用,还补贴交通费,去好好学习吧。”
夏美玲也很高兴,“多谢何师长。”
何文光鼓励她,“你培训结业的成绩就是第一名,我很看好你,虽然你入行晚了一些,但是俗话不是说吗,后来居上,你文化水平还是低了一些,后面有时间了,你要是想去,单位可以推荐你去上夜校,能拿中专文凭,对你以后评职称这些,也有帮助的。”
夏美玲忙不迭点头,“要去,我要去!”
何文光看着她微笑,心想林建军这个老婆,真是好学,是个好同志。
傍晚下班回到家,夏美玲开始做饭,她下午可以在食堂吃,孩子们可以在学校吃,但夏美玲经过考虑,还是决定晚饭在家吃,一来家里吃营养更好一些,二来孩子们也会更有家的归属感。
香桃到家之后,先去把她那件棉衣收回来,看看干没干。
夏美玲正在厨房炒菜,小栓突然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妈,你快去看看,香桃的衣服上,全是墨点子!”
夏美玲急忙关了火,将锅铲一丢,就往家走。
香桃正搂着她的新衣服哭。
夏美玲走进屋,将衣服接过来看,果然,蓝色棉衣上泼满了蓝墨水,这跟之前喷溅的不一样,大面积全是蓝色墨水,就算洗,也洗不掉了,面积太大。
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夏美玲怒火冲到了头顶。
小栓在旁边骂,“是哪个该死的泼的墨水,让我抓到,我非活撕了他!”
香桃哭得抽抽噎噎的,止不住。
李萍也在厨房,这会儿跟了过来,看到香桃的衣服变成这样,也脸色一变,“这谁干的?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夏美玲阴沉着脸没说话,李萍去哄香桃,“好桃儿,别哭了,这衣服不能要了,里面棉花还能用,让你妈给你重新买布料来,阿姨给你做新衣服,阿姨做衣服手艺可好了。”
香桃还是哭得止不住。
夏美玲压下火气,先把孩子哄好,“香甜,别哭了,娘重新给你做件新的。”
香甜不说话,只是摇头。
小栓嚷嚷要去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李萍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刚子平时调皮惯了,我先回去问问他,是不是他干的。”
李萍是真担心是刚子干的,她儿子从小调皮捣蛋,没少给她惹事。
夏美玲却制止了她,“阿萍姐,别去问刚子,不是他干的,我知道。”
李萍有些吃惊,低声问,“你知道是谁做的?”
夏美玲冷笑,“大概猜得到,别声张”
夏美玲让小栓去医务室买来酒精,用酒精配合肥皂,将衣服清洗了好几遍,所幸墨水是短时间内洒上去的,竟然洗得差不多,淡淡的印子在蓝色布料上也不是很明显。
夏美玲叮嘱小栓和香桃几句,让他拿去外面走廊上再原样挂上。
走廊里响起兄妹俩的对话声。
“谁这么缺德,往香桃衣服上洒墨水。谁洒的谁全家不得好死,谁洒的谁头顶生疮,脚底流脓,谁洒的谁是臭鱼烂虾”
骂基本都是小栓骂的,香桃从小就不会骂人,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谁洒的谁是大傻瓜!”
小栓本来就生气,骂得难听得很,骂了好一会儿,才拉着香桃进屋了。
晚上,夏美玲差不多时间就拉了客厅的灯,她本人悄悄把窗户开了个缝,自己在窗户后面躲着。
这次香桃的蓝色棉衣就挂在窗户旁边,要是有什么动静,夏美玲一眼就能看到。
小栓和香桃也坐在沙发上等,夏美玲想让他们俩去睡觉,两人谁也不肯,非要亲手抓到那人。
第22章第22章我要求离婚
差不多十点了。
家属楼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大家都睡了。
香甜和小栓都已经睡着了,黑暗中兄妹俩发出均匀的鼾声。
夏美玲的眼皮子也开始打架,平时这个点,她早就已经睡了。
有可能今天对方不来泼了,毕竟都已经泼过一次出过气了,夏美玲在心里想,想着再等等,没人来,她就去把衣服收回来,再想想别的办法。
但或许是小栓的那通怒骂激怒了对方,夏美玲正在打瞌睡,一道很轻的开门声,惊醒了她。
一个偏小的身影从隔壁门出来,淡淡的月色照在她身上,她先是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见夏美玲家的灯已经关了,似乎放心了些。
她在黑暗中辨认了一下衣服的位置,端稳手里的玻璃瓶,走到衣服底下,泄愤似的朝衣服上泼去,一下,两下,墨水溅到了地上,墙上,发出细微的动静,她似乎有些害怕了,缩了缩脖子,准备撤退。
正在这时,她面前的门却突然从里面被人拉开,紧接着,一道手电筒打在了她脸上,照亮了她惊恐的眼睛。
胡洁手里还抓着那只墨水瓶,她呆滞地看了夏美玲两眼,突然发狠,将手里的墨水瓶从楼上丢了下去,黑暗中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她转身就往家跑。
一只强有力的手,却在这个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臂。
夏美玲牢牢地抓住胡洁的手,没想到她会突然俯身朝自己的手咬去,她本能缩开手,胡洁就像个滑溜的泥鳅一样,脱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