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油嘴滑舌”,为什么你反而成了那么逃兵?
-他害怕了
-他当真了
-他动心了
-这对过年真的能回家吃饭吗?
-幸好这对是兄弟,不然我以为纪桉什么时候下海了在这麦呢,那多糟糕啊
-原来不是麦,那更糟糕了
-难怪父母气成这样,骂他白养那么大
-那可以理解了,我们这边兄弟是这样的
纪年这个澡洗了很久,等他出来,距离七点集合只剩下半个小时。
他那件外套沾满泥沙,一时半会很难洗掉,纪年没有办法,只能先倒了一点洗衣液,试图把衣服泡干,等晚上回房间再洗。
倒是纪桉给他买的那包糖还剩下两颗,纪年拿起糖凝视了一会儿,又合拢手,很珍惜的把它们抓在掌心里。
他怕纪桉等急了,水都没有擦太干净,匆匆忙忙拿着吹风机跑出浴室。
可是浴室门开的瞬间,他坠入一片漆黑。
六点半,这里的天已经全暗了。
黑夜把太阳侵占,吞噬干净,窗帘被拉上,纪年屏住呼吸,才在偌大的房间里分辨出纪桉的呼吸。
——他好像睡着了。
纪年蹑手蹑脚的抱着吹风机从浴室走出来,走到主卧的床上。
他悄悄拧开床头的照明灯,只有一点点光,足够照亮床头的一角,并没有惊扰到纪桉。
灯一亮起,他就看见被纪桉随手搁置在柜子上的钻石腕表。
那个被纪桉一直戴在右手的腕表此时静静躺在一旁,嵌在表盘的数十颗钻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而纪桉的右手轻轻搭在脸上,袒露的手腕下清晰可见青筋的纹路,手腕内侧,一颗赤色的痣像是凝固的血珠。
纪年有点好奇,不知不觉爬到床边,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歪着脑袋和纪桉的手对比。
还没对比出个所以然,纪桉突然抓住他的手。
纪年眼前一黑。
冰冷毫无温度的手掌挡住他的视线,纪年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他能感觉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他可以感受到纪桉的呼吸,平稳、有力,但奇怪,纪桉连呼吸都是没什么温度的,凉凉的飘在他的颈侧,让他有些手脚发软。
只要纪年睁开眼,就能够看见纪桉泛着淡淡血光的眼睛,仿佛蛰伏的猎兽,随时能给人致命一击,可是纪年竟然没有躲。
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他只是有点脸红。
意识到这一点,纪桉的手指因为兴奋微微颤抖。
纪年不知道他的举动在无声的饲养一只索求无度的恶魔,纪桉极大程度的被他的乖顺所取悦到。
他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看见纪年脸红的样子,淡淡的红晕从纤白的脖子一路蔓上耳朵、脸颊,衬得他殷红的唇湿润滚烫,纪桉被这一幕迷住了,黑色的雾气凝聚在他的指尖。
纪桉屏住呼吸,伸出食指,不受控制地拨了拨纪年的唇。
好烫。
纪桉缩回手,有些愕然。
他不知道是纪年的呼吸烫、体温烫、还是纪年唇上的温度滚烫。
纪桉骤然回过神来,发现纪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那双眼睛在并不明亮的空间熠熠生辉,比纪桉那块腕表里的钻石还亮。
纪桉感觉自己早已没有温度的手好像被纪年的唇烫坏了,温度一直残留在指尖,挥之不散。
同时,他听见纪年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震动的强烈迅猛。
纪桉垂了垂眼,还想抬手再碰一次,但还没碰到纪年,就被猛地推开了。
纪年只想赶紧把这个诡异又该死的气氛给糊弄过去。
他一骨碌坐起来,结结巴巴对纪桉说:“看、看清楚了吗?”
纪桉:“嗯?”
纪年:“我没有找医生,是原生脸。”
纪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