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被重新送回了福利院,又转手送到了A城实验室。
所以他不认同激进派的做法,却也不愿意做和平派的一员。
看完漫画,宋恪继续上课。
课间休息,衾破天荒没在上午睡觉,拍了一张早饭的照片过来。
宋恪同样对准课桌上,右手握笔,左手拿起手机,定格在摊开的试卷习题上,拍了一张照过去。
发送成功,他才点开对方发来的照片。
很清淡的白粥,照片斜下方,苏衾单手握着勺柄,并没有刻意入境,所以只占据照片极小的一个角落,但宋恪还是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的手指上。
他的手指不细,但修长,没有什么尖锐的弧度,修剪得很干净,像散发着亮起的温润凉玉,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上有一点褐色的痣。
有点眼熟。
衾的信息在下一刻跳了出来。
—衾:[照片。JPG]
在他发送的照片上圈记一点,重新发了过来。
那张照片里,宋恪单手持笔,食指屈起,没用什么力气,但撩起部分的校服袖口下,蛰伏的青筋筋络分明,蕴藏着力量感,随意拿着笔,与掌心的茧构成极具张力的画面。
苏衾圈起食指上一颗不太显眼的小痣。
—衾:我在这里也有一颗小痣
宋恪心说难怪那么眼熟。
—送客:那挺巧的
—衾:我碰到痣的时候,你会有感应吗?
宋恪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说法?
那全天下有痣的多了去了,谁碰到他都感应一下,他成什么了?人体感应器?
这么想着,宋恪鬼使神差地低头朝自己的食指看了一眼。
在他右手食指同样的位置上,也有着一颗一模一样的痣。
宋恪碰了碰那点褐色,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心尖猛跳了一下。
……真是魔怔了,他在干什么?
宋恪迅速清醒过来,很不解风情地回复。
—送客:不会
—送客:一直没感觉
发完这条信息,他匆匆锁屏,没有再看后面的回复,可是在写作业的时候,握笔时,食指上褐色的小痣总在他面前晃动。
就像衾这个名字里的那一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宋恪顿了顿,将笔换到左手,右手插兜藏进口袋里,继续写题。
一上午过去,右手还是很烫。
“感应”的说法一直在宋恪的脑海里晃来晃去。
回家路上,苏衾又给他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苏衾穿着偏休闲的西服,严严实实,什么都没漏,长发随意拿一个发圈扎成低低的马尾,耳垂坠下细长的链条,在灯光上隐隐闪烁。
镜子里,他轻笑着晃了晃耳链,桌面的一只小鸟蹦跳着被吸引,仰头试图啄他,结果反而把链条落进他的领口,垂在锁骨上,蜿蜒深入更里侧。
视频最后几秒定格在锁骨上,苏衾的锁骨下面,也有一颗浅浅的痣。
—衾:锁骨也有一颗和你一样的痣。
—衾:刚才被小鸟啄红了。你感应到了吗?
宋恪的呼吸一沉。
他本来就是经不起任何刺激的年纪,加上平时一心学习,很少想这种事情。
现在被苏衾一说,回家就躲进了浴室里。
苏衾视频里摇摇欲坠的耳链一直在他的眼前里晃动,想起苏衾说右手的痣被碰到会有感应,还有锁骨,他紧盯着苏衾朋友圈里那张长靴踩镜照下大开的腿,想苏衾现在会是什么感觉?
如果真的有感应,会不会像他白天那样,感觉整个右手都在发烫?
洗手的时候,宋恪的右手食指都被他搓红了。
他盯着镜中被水打湿之后,显得有些过分冷漠的脸,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心里却涌现一种隐秘的快感。
等周身温度渐渐冷却,他眨了下眼,银灰色的瞳仁才渐渐恢复黑色。
好像对着苏衾的照片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宋恪在心里唾弃自己,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垂下眉眼,自责之下,把手机里保存的关于苏衾的照片全部删掉,并且悄悄发誓,不能再对苏衾做任何不尊重的事情。
他们是很纯洁的恋爱关系,不能对苏衾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