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妖族的先锋营,距乐阳不过三十里。
木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城墙上的守军正在换防,火把连成蜿蜒的长龙。
"能…"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手指却悄悄勾住了蓝如水的袖角,像个害怕被丢下的孩子。
子时的更鼓从城中传来,惊起了栖息的寒鸦。
蓝如水忽然从袖中取出盏莲花灯。
是民间放河灯祈福用的,纸做的花瓣已经有些皱了。
她指尖轻点灯芯,一缕青焰腾起,在风中摇曳不灭。
"师父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
松开手,河灯晃晃悠悠地飘向夜空,与漫天星辰融为一体。
木凡想起木叶常念叨的:世间万物,皆归尘土,唯有正气长存。
可他现在宁愿不要什么正气长存,只想再听那老头唠叨一句:
"臭小子,又偷懒!"
"看…"
蓝如水突然指向北方。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拖着长长的尾焰,消失在群山之后。
与此同时,指尖的河灯也燃到了尽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
木凡的另一颗棋子叮叮当当滚落屋檐,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
红着眼眶去抓,却只握住了一把冰冷的空气。
等最后一枚棋子也坠入黑暗,伸手抚上木凡的背脊,感受到掌心下的颤抖。
"我在这里…"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木凡绷紧的肩线骤然松垮。
转身将脸埋进蓝如水肩头,呼吸灼热而潮湿。
蓝如水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宋令关当年安慰输棋的她那样。
蓝如水的头也靠在木凡肩头,青丝与黑交缠。
两个人,成了彼此最后的依靠。
新年总会到来,而逝去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
北疆的夜风裹挟着沙砾,拍打在残破的柳族祭坛上,出呜咽般的声响。
龙桃坐在褪色的琉璃瓦顶,双腿悬空晃荡着。
这是在上京时养成的习惯。
周晚总说她这样坐没坐相,却每次都会在下面张开手臂,假装要接住她。
"在看什么?"
龙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位本该统御北疆的少主,此刻只披了件单薄的灰袍,腰间悬着的妖刀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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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妹妹的目光望去,南方除了连绵的荒山什么也没有。
"今天过年…"
龙桃轻声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红绳。
是去年除夕周晚给她系的,说是能辟邪。
龙幽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妖族不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