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从吃惊到开心,小跑着走完最后几级楼梯。
谢凛按灭烟,侧了侧额。
看到她漂亮的白色裙摆,她今天排一个剧目,舞裙上的白色羽毛被隆冬的风吹得轻晃着,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怎么来啦?”
他昨天说有事。
结果不仅来了,来得比她下课还早。
谢凛没回答。
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吹着冷风,谢凛问:“冷不冷?”
“我带羽绒服了。”
她才从兴奋劲里缓过来,像是为了给他证明,从帆布袋里翻出件厚厚的羽绒服,还问他:“你要不要手套?我带了两双。”
跟很多女孩子都不一样。
她也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因为没人管她。
他们是同类。
又不是同类。
“谢凛。”
“嗯。”
“今天咱们班有个新年卡片的活动。”
“哦。”
“你都不关心的吗?”
“好无聊。”
她瘪了瘪嘴,扭头,谢凛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痞气地笑笑:“你收到很多张吧?”
“没有你多,年级帅草。”
年级里好多女生都给他写了卡片,他身上的确有种招人的劲儿。
不过谢凛已经很久没去过学校了。
她说着,真从书包里拿出一堆卡片,五颜六色,有的上面还有贴纸。
漂亮,青春。
谢凛插着兜,看她。
他剪过头发,五官清晰锋利,下午换上那件衬衣的时候,真有年级优等生的模样。
雪簌簌落下。
“你的是哪张?”他问。
路口有个跟他一起混的几个小弟,听说了晚上的事,在那儿等。
谢凛的脚步停了一下。
她也看见了。
过了两秒,转头,讨价还价似的跟他说:“陪我买一个草莓蛋糕,就告诉你。”
半分钟后,凶戾得一个人压住半个场子,面不改色在手臂上敲碎一只啤酒瓶的少年在她面前蹲下,懒懒说:“上来。”
在几个小弟诧异的目光下,背着她向另外一条道走。
过了九点,市里的蛋糕店几乎都关了门。
他背着她找,她的胳膊笨拙地环着他的脖颈。
后来她摸到他手臂上的血,吓了一跳,从他背上跳下来。
谢凛没拦,后退一步,从兜里抽出一支烟。
但她的下一个动作是拉住他的手臂,要碰不敢碰的模样,小口吹着气:“谢凛,你疼不疼?我们找医院。”
语气里带着哽咽。
娇气精。
后来她陪他去医院缝针,路上经过一家蛋糕店,他让司机停车去买了一趟。
那家蛋糕店快要打烊了,只有一块蛋糕胚,谢凛就买了奶油喷枪。
等清创缝针的时候,她看上去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