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血染红了辛晚的剑柄。
明明人已经出了足够多的血了,为什么还是可以留出那么多。
辛晚几乎不能直视自己的剑刃,脑子蒙了一瞬,下一刻就被清玄长老扣着手臂拉离战场。
“师妹!”秋叶跑上来抱住她。
清玄长老也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世界那么聒噪。
又那么安静。
辛晚眨了几下眼睛,莫名其妙掉了一滴眼泪。
把秋叶吓了一大跳。
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然而泪只有一滴,她擦过就没了,说不清由头好像也没有原因。剑刺得太深,溅了几滴血珠出来,沾到辛晚手背上,她迟钝地伸手去擦,直到手背全红了一块。
“带着你师妹先走吧。”清玄长老开口。
秋叶于是拉着有些呆愣的辛晚离开,辛晚跟在她后面,仿佛孩童学步,一步步跟着她的动作。
直到走了许多步也无法摆脱无孔不入的血腥味,她才终于回神:“他会死么?”
辛晚忽然开口。
“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呢?”秋叶回答。
谁也不知道。
辛晚回去之后消沉了半天。
很忽然,又没有由头,仿佛只是顺应规律地休息了一会。
徐时瓒到底没死,但身受重伤,卓松云对他下的拘令叠了厚厚一层。
辛晚只是消沉了半天,很快就好了起来,还是一样不爱上课,爱犯困,喜欢偷偷溜下山。
只是偶尔在某一天带回来一袋子种子,在自己的院子种下了。
秋叶问她是什么她也神神秘秘的,不说话,直到某一天。
被精心照料的植物开出来第一场花。
在一个冬日。
“原来是鸢尾啊。”秋叶撑着下巴,表扬她:“还挺好看的。”
“对啊。”辛晚笑眯眯,吃了一颗蜜饯,视线一转,看到二师兄急急忙忙地从门进来。
他顺了一块辛晚的蜜饯,用一种很复杂的语气告诉两人。
“徐时瓒死了。”
上好的本命剑会在主人死后留在原位,久久的陪伴。
罗盘还算有用,连带着一点主人剩下的灵力的本命剑都能找到。
白雪皑皑,周遭的梨树枝头压了厚厚的雪。
本命剑孤零零地插着,周遭白茫茫的,雪色连天,没有尽头。
辛晚只是站了一会,直到枝头掉下的几片雪冰得她颤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她不自觉就皱了下眉,动动唇,好像要说很多,可是最后也只是开口:“今天没有出太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