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师兄脖子一凉,被盖了一头雪似的,又冷又寒,寒气跟细针似的往骨子里钻,倒叫他如坐针毡。
他屁股动了几下,始终没找到合适位置,又吓又怵,往徐时瓒那边看了好几眼。
次数一多,辛晚也发现不对劲了。
暗恋我们徐师妹?她脑子刚冒出这个想法,就气得不行,终于懂了养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觉,刚要开口,徐时瓒凑近,和她咬耳朵。
徐时瓒身上自带一股鸢尾花的味道,姑娘家大都喜欢用什么牡丹茉莉的粉,倒是很少用这个味道,闻起来淡淡的,又叫人很舒心。
“许师兄好像不喜欢我。”他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委屈难过的样子,手指一下一下蹭着桌子,看起来很紧张,一副叫人怜惜的样子。
辛晚的心很自然而然地软了。
“要不不拼桌了……”她同样小声回话,刚一出口,发现不大好,刚要找补几句。
徐时瓒的手指指了下远处,弯着唇,和许师兄开口:“师兄,远处那里有空位了诶。”
许师兄咬咬唇,想要说什么,结果看到辛晚默不作声,只好惆怅地走了。
辛晚同样惆怅,她望着笑得很开心的徐时瓒想。
我们师妹笑起来这么好看,难怪他会喜欢——看来以后得把看着点师妹,免得她被什么混小子拐跑了。
这场夏雨持续了很久,直到深夜里还在打着夏雷,雨水瓢泼,倾盆之势。
辛晚刚支好窗,准备睡觉,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轻微动静。
她点着灯下床,拉开门,果然对上徐时瓒错愕的目光。
他怀里抱着被褥,因为在外面站久了,身上带了点湿意,肯定有点发冷了。
辛晚赶紧把人拉进来,急切:“怎么不和我说啊?”
徐时瓒熟练地将被褥放在辛晚床前的地上,他担心湿了的鞋袜会弄脏辛晚的地板,特地拖在了外面,露出来的脚白得有些发红。
漂亮的人果然什么东西都是漂亮的,辛晚的目光转在他脚上,落了一会转走,美中不足好像有点大,不过这又没什么。
她清清嗓子,拿被褥将他包裹起来,像以往无数次一样,纵容对方在自己房里睡觉。
烛火灭了下来,她轻声和徐时瓒说了声“好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场雨来得又大又急,让辛晚一时竟然回到了她和徐时瓒初遇的那天。
那天也是下了好大一场雨,山下的小城拢进来了不少难民,凌招宗的弟子在城门施粥。
徐时瓒小小一个,蜷缩在墙角,面色白得和纸差不多,唇色很红,辛晚想要伸手碰碰他。
结果被人打开。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死寂的一潭湖水里面藏着冰锥,看人的时候仿佛有实质的刀子,语气一样很凶:“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