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来不及喊叫,就被一股蛮力按倒,嘴被泥浆堵住,挣扎中被用布条牢牢捆住。秦苍也不多话,动作干净利索,从那人身上搜出一封折好的纸条。
他展开看了一眼,皱起眉。
“侦查图,”他冷声道,“他们早布好一圈,只等今夜试探突破。”
沈焕看着那封图纸,背上渗出冷汗,“要不是你现得早,估计我们前线早被撕开了。”
“别高兴太早,这只是前哨。”秦苍把图纸揣入怀中,目光望向更深的夜,“他们的主力还没动。”
说完,他将两个敌人的尸体拖进粮堆掩埋,又将地上的痕迹细细清扫。沈焕跟在旁边,也不敢分心,只是目光频频落在秦苍那已经隐隐渗血的左肋,眉头紧锁。
“秦哥……”他试探着开口,“你要不休一下?这伤……”
秦苍冷声打断:“我一歇,你就没人指路了。”
他说得平静,像是说今天晚饭没煮一样平常,可沈焕心里却咯噔一响。他明白,这种伤若放在自己身上,早就倒下去了,而秦苍……还在前行。
他们穿过粮仓,沿着曲折的小道一路向东,终于在一堵坍塌半边的土墙后与剩余的两个队员汇合。杜二拄着枪蹲在地上,满脸血污,眼神如野兽般狠戾,一见秦苍过来便道:“我们拦住了前两波,子弹剩得不多了。”
另一个叫老倪的,正在用钢丝绑一个土制爆雷,听见脚步才抬头望来,“秦哥,真来了……这次我们估计得在这里埋下去了。”
秦苍没言语,只是扫了一眼四周:“这块地方还不算绝望,只要你们能跟上节奏。”
他缓缓蹲下,指着地面画了一幅图,那是他根据地形与敌人可能路线推演出的防守网格。
“他们会从三个方向推进,左、右、正前。如果我们坐等,就是被分割包围。”
“怎么办?”杜二眯眼问。
“诱敌深入,然后反切出去。”秦苍目光如炬,落在图上一处回旋口,“沈焕带一人从这里埋伏,老倪守中线,杜二,你随我。”
“干什么?”
“我们主动出击,挑他们的指挥官。”
这话一出口,其他三人一时愣住。
老倪皱眉:“你这是在赌。”
“我不是在赌。”秦苍目光沉静,“我是赌他们胆子小、反应慢、指挥链紧。”
“我们打他们中枢,他们就乱。”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脸上的冷硬忽然少了些,多了一抹幽深,“我们不怕死,但不能白死。懂么?”
众人默然半响,然后齐声应下:“懂!”
黑夜愈浓重,仿佛整片天地都被时间静止了,只有远处时不时传来一声鸟叫或瓦片坠地的破裂声。
秦苍深吸一口气,再次摸了摸肋下的伤,药草的苦味还残留在嘴里,像一把燃烧的火镰,提醒他每一次动作都必须精准——没有多余的机会,没有重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