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浸月哽住,不知如何作答。
何不归摇头,真心劝道:“小友,有些事见好就收,莫要做的太绝,以致双方最后再无转圜余地。”
话落,他转身离开,徒留江浸月一人站在原地。
江浸月站了良久,忽地一拳打在廊柱上,手上青筋暴起。
他抿紧了唇,眼底一片冷色,面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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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什么,他侧眼看着垂落肩头的雪白带子,抬手便要扯下额间那条抹额,可临了竟又放弃了。
“你想杀人我不拦着,但再敢不经允许,趁机用我的手行事,别怪我拼个神魂覆灭也要灭了你。”
他音色低沉,冷到了极致。
夜,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唯有寒凉的冷风无情拂过,仿佛只是他的自言自语。
翌日清晨。
如何错所言,前来接南流景的人第二日便到达此地。但他没说的是,来的人竟是两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少年。
何不归刚端着空药碗从高绥房间出来,迎面便看到,竹楼下,多了个看起来就吊儿郎当不靠谱的锦衣少年。
少年头戴墨绿金纹带玉冠,手拿玉扇,每走一步,身上环佩叮当作响,煞是惹人侧目。
瞥了眼这人,何不归顿时有些头疼:这哪是来接人的,这分明是来炫富的。
不想被此人闪瞎眼,何不归将视线转向其同行者,那是位怀抱木剑,衣着简朴利落的少年。
江夜雪若在此,定然能认出少年正是在云梦九歌时,易家安排给江岁新的护道者——容祁。
容祁察觉到这道视线,随之抬头,看清何不归相貌,他脑海中信息翻涌,迅锁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易慕夕自然也现了何不归,但却只轻摇玉扇,抿唇未语。
容祁本还想等易慕夕先开口,但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其反应。
他偷偷瞥了其一眼,示意对方说话,可易慕夕就跟没看见一般,丝毫不搭理他。
容祁无奈,只好上前一步,拱手道:“巫前辈万安。我二人自云梦来,得家中夫人命令来此接小公子。”
说着,他还暗中扯了扯易慕夕,示意对方别这般愣着。
易慕夕似是刚从沉思中回神,压根不知道生了什么,傻愣愣地朝何不归点了点头。
容祁:“……”
看着自家公子这般丢人模样,容祁尴尬得脚趾扣地。
他一边强言笑着给何不归解释,“前辈勿怪,二公子这是过于忧思小公子伤势,有些失态了。”
他一边又暗中给了易慕夕一拳,低声道:“公子,别摆你那什么谱了,我们是来接小公子的!”
何不归居高临下看着这两个一看就很不聪明的主仆,有些无语:南流景挺聪明的一个小辈,怎么家里人是这样的。
默默摇了摇头,他开口道:“上楼来吧。”
易慕夕和容祁相互对视一眼,便先后跟了上去。
领着二人来到南流景的房间,一开门,刺骨的冷气扑面而来,一冷一热,令三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床榻上,南流景紧闭着眼,面上时不时闪过一抹痛苦之色,眼睫轻颤,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看着南流景那张苍白的脸,易慕夕收下手中玉扇,快步来到榻前。
他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终于收敛下去,转而换上了心疼。
“真真,二哥来了……”
何不归在一旁解释:“他身上的外伤皆已恢复,只是……因心中执念颇深,故而一直昏迷不醒。”
容祁收回担忧目光,恭敬奉上一个黑木匣子,道:“这些时日有劳前辈照料小公子。这是我家夫人特地备下的息魂草,还望您能收下。”
息魂草,乃凝魂强魄的灵草。于鬼修而言,不仅是增进修为的好东西,更是续命再生的至宝。
何不归目光扫过匣子,却没有接过。
“多谢贵夫人好意,不过诊金流景小友已然支付过,此物还请收回。”
虽说息魂草于他确实有很大的用处,但南流景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也是因此才受那么重的伤,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收。
他看向仍旧昏迷的南流景,心中不禁好奇:息魂草虽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却也价值不菲,这小子什么背景,家中竟能下如此手笔?
“可是前辈……”容祁还欲劝,却见何不归连连摇头。
何不归:“流景小友的病情耽搁不得,二位还是尽早启程吧。”
容祁无奈苦笑一声,深深看了眼何不归,将匣子收回芥子袋中。